接下来的一周姜忻先后去医院换了两次药,最后一次去是为了拆线,她用被酒精浸湿的棉签擦掉干涸凝固的药渣,露出左手掌心一道未愈的?疤痕。
从诊室里出来后意外的?遇到戴着医用口罩大步穿过走廊的?温煜,姜忻态度谈不上多热络,甚至没有停下来简单寒暄两句,只保持着点头之?交的弱关系,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温煜平日里是个大忙人,这会儿恰逢饭点,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就带着饭盒屁颠屁颠摸过来,林知舟正在检查手底下两位实习生刚写的?门诊病历,说话用词不自觉带着几分挑剔犀利:“格式不对,错别字连篇,这种低级错误在写完以后扫一眼就能避免,拿回去重写。”
话罢,他?又对另一位女生说:“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我都口述过不下两遍,还是出错,你有认真去写吗?”
二?十岁出头的?女实习生窘迫的低下头:“对不起老师。”
“去改。”
两人蔫头蔫脑的?齐齐应答一声:“知道了,老师。”
等人都出去,温煜才拉过椅子,扶着靠背跨坐着,无不好笑的?念道:“你最近是不是吃枪药了火气这么大,你瞧瞧刚才那两个小鬼都叫你给吓成鹌鹑。”
林知舟瞥了他?一眼:“严格一点对她们没有坏处。”
“是是是,内科写病历本身就要比外?科细致嘛,”温煜一脸‘围观看戏’的?表情,“这下院里的?实习生都知道林带教你严谨苛刻,精益求精,下次轮科室谁还敢往你手底下钻啊?当然,对你
另有所图的人除外。”
“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别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啊,我来找你吃饭的,”温煜忙不迭给他?分过去一份,谈起正事来,“今年的医护下乡帮扶工作你打算去?”
为响应郭嘉政策号召,医院每隔几年都会组织人员下乡、下镇进行医疗援助,帮扶的主要人群以特困职工家庭及困难党员、城镇困难户为重点,突出关照子女读中学、大学和双失业、双残疾家庭,或是家庭患有重大疾病和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未成年孤儿等弱势群体[1]。
林知舟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什么时候走?”
“21号。”
“得,那这顿就当送别宴了。”
林知舟看着面前寒碜的?盒饭,无语道:“我去几天就回。”
“哦,那行,早点回来,”说到这里,温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慢悠悠道,“对了,今天上午我碰到姜小姐了。”
“姜忻?”
“对啊。”
“……”
“说起来,这段时间怎么也不见她常来找你了?”
林知舟不说话。
温煜一个人唱了会独角戏才发?觉这人把‘食不言’这三个字贯彻始终,这才识趣的止住话头,试探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
“怎么一直不说话。”
“别问那么多。”
“好吧。”
温煜无奈的?牵了牵嘴角。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
但看这反应,多半八九不离十。
与此同时,在温煜心中“被迫和人吵架”的?姜忻接到了新招的?律师助理——夏橙。
夏橙并非名校毕业,也尚未通过司法考试,对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之?后的半个月里,姜忻亲自带着她,从接待客户,资料送达与签收、与客户会晤的资料整理及提纲,再到文本收发管理?,都由姜忻手把手教。
虽说教新人费时费力,但好在现在的小姑娘学习能力都不算差,在忙过一段时间后,夏橙即使在姜忻不在的情况下也能够独当一面,于是乎她愉快的在处暑来临之?前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去探寻“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