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头皱了皱眉。
“可是用了火油?”
一说起火,他第一个想到的就便是那神奇的黑色臭水。
虽然味道不好闻,但填装在陶罐中,打仗能起到奇效。
“火油?”
旁边那个老匠人想了想。
“真能是火油?边军也有火油?”
“为何没有?”
匠头回道。
“这火油原本就是从北面运过来的,雍西关不就在北边,说不得也用这玩意。”
说来说去,暂时也找不到更合理的可能性,索性就把火油添加进入炮口,又铸了一个铁球做试验。
搞不清楚火绳的原理,众匠人便先将点燃的木片扔进炮身的火油中,然后再将铁球炮1弹填装回炮口。
因为船手说的可怖,众人都担心被喷薄而出的铁丸砸到,扔进去就开始四散奔逃。
结果,等了许久,什么都没发生。
火油烧的虽然厉害,都也只是从炮口冒出滚滚黑烟,铁丸就乖乖躺在宽大的炮身中,动也不动。
众匠人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人联想到火绳的机关,觉得墨宗不会造出没意义的玩意,这东西一定有用。
“不然……咱们填进去些火雷粉试试?”
其中一个匠人建议道。
火雷粉也是从北边过来的神物,据说点燃时可以发出巨大的声响。只是这火雷粉要明火才能燃烧,可是难倒了一群匠人。
最后,还是匠头拍了板,决定在铁球中填装入浸透火油的灯绳,点着然后再放回炮膛中,以火油的明火引燃火雷粉。
这个设想不可谓不大胆,但过于天马行空,丝毫没有顾念生产者的安全性。
当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手中的工作,伏在地上瑟瑟发投,眼睁睁地看着铁铸的炮身分崩离析,化成无数的碎片。
更糟的是,这炮身炸的位置不好,好巧不巧被抛到一处造甲坊中。
那密集的铁块从天而降,几个甲匠可是遭受无妄之灾,被飞射的碎片打得头破血流。
一时间,哀嚎声,求救声,尖叫声,响彻东林场。
好在火雷粉本身的力道也不大,也只是把硬脆的铸铁的炮身炸开了一部分而已,没有真的造成匠人死亡。
可是这个一闹,可是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终日埋头做活的人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天晚上就有许多人惊吓过度发起了高热,躺在榻上起不了身。
匠坊停工是大事,消息传到岐江城,陆涛气得踢翻了桌案,立刻动身前去查看情况。
等他赶到东林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几个经验丰富的匠人多少都挂了彩,许多年轻的学徒正在打扫飞溅到四处的残片,一门少了一半的火1炮倒在地上,炮身布满裂痕。
“这是怎么回事?”
陆涛沉着脸,冷声问一旁的督造。
督造出身陆家旁支,对这位家主的性情自然是了解的,连忙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不是匠人们不用心,是真的没搞清里面的玄机,这墨宗的秘技可不容易破解。
“你是说,不清楚对方打火的秘法?”
陆涛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