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将军认为我可悲?可我却觉得死期将至的将军大人比我悲惨多了……”煌夔狞笑道,“水木泽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费尽心思为你做到这一步,实在连我都动容不已。不过很可惜,即使他做了再多再万全的准备,也无法预知结尾。因为他是执棋者,而我才是书写这部剧本的人。”
“放心……”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齐琪只感到耳畔“嗡嗡”的,喘气越来越困难,根本没精力去听对方说了些什么。
“齐将军……啊不,应该是影后小姐,属于你的戏份马上就结束了。你,就要杀青了……”
两条腿无力地挣扎着,视线模糊而缭乱,眼前的人和其它景物均变成了层层叠叠的重影……
她想开口呼救,然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
齐琪是被身体一起一伏的有规律晃动感给弄醒的,仿佛置身于航行的船舶之中。
直至耳边传来浪花的轻响,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躺在一只小木船上,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见。
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其它感官相对会变得更敏感,包括一向被忽略的潜意识。
齐琪不知道不能视物究竟是因为自己失明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儿,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活着。
她就这样坐在一叶扁舟里,在无边的黑暗里荡阿荡,没有声音不辨方向,只感受得到自己……
伴随着耳畔愈渐明显的波-涛暗潮声,浪花拍击船体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整个人随着小木船颠簸得更加剧烈。
滔天巨浪在下一秒翻滚着呼啸袭来,齐琪能够十分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连同小木舟一起似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来回玩弄,先是高高掀起,紧接着又被一巴掌拍入水底。
水木泽,你在哪儿?
水木泽!
内心的呼唤冲出无边阎暗的禁锢,从喉咙里破出,化作飘渺的星辰微光……
冷。
真的好冷。
这是她落入水中一瞬间最先感受到的,丝丝缕缕的寒气蔓延至四肢百骸,轻而易举穿透骨髓,肌肤血肉仿佛结上了一层冰霜。
人的本能促使着齐琪在最短的时
间内屏住呼吸展开四肢,用尽全力拼了命地往水面游去,然而还没游出几米便察觉自己的一只胳膊似乎被什么拉拽住了。
是水草吗?
来不及多思考,她使劲地甩着手臂欲将那恼人的不知名玩意儿甩开,却不料越缠越紧。
呼吸变得困难,齐琪在水中难耐地睁开眼睛,眼前是覆以面具的白衣人,而紧紧牵扯住自己腕部的并非什么水草,而是对方的手。
“水木泽?”齐琪不禁愕然。
面前的人不是数次出现在梦境里的少年水木泽,也并非她一直认识的那位清冷而孱弱的青年编剧,严格意义上说,这才是她印象中真正的水木泽——应天的大祭司,传说中最接近神明的人。
比眼前所见更令齐琪感到诧异的是自己居然可以在水里畅通无碍地发出声音,不光如此,还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