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觉腿上一阵难以忍受的吃痛感,赵平安不禁倒抽了口气,发出一声:“嘶”
复又继续说:“不得已,草民最后便只能将那姑娘带回到草民的家里。许是因为淋了那场大雨,那姑娘竟一直高烧不退。且草民的娘子又发现那姑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平常的药石已然不得进食。故草民便又连着往城里赶,想要寻个大夫回去。岂料,原本想要抄近路穿过这片林子,哪知夜里又逢雨天路滑,一不小心,便就从这里跌了下去……”
听到赵平安的话,轩辕翰顿觉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余下的话,他早已听不进去,只愣愣地看着赵平安的嘴一张一合。
忽然,轩辕翰开口将他的话打断,沉声问:“你所救的那女子,可是云儿?”
赵平安仔细回忆了片刻,说:“当时夜里太暗看不清,那姑娘浑身都被雨淋透了,不停地发抖,嘴里胡言乱语也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只听一个劲儿的喊着什么对不起,还有孩子之类的,草民也没来得及仔细瞧那姑娘的脸,便就急急赶着出门了……”
赵平安还在说着,然轩辕翰一向那般沉稳冷静的一个人,此时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担忧,一把将他拽过甩上马背,自己与其一道共乘一骑朝前狂奔了去。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穿过了茂密的树林,马蹄越过一条果然闪闪发光颇为优美的小溪。
溪水落到岩石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现出一个依山而建,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仿佛被世人遗忘了的角落,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一般。
在这静谧美好的时光里,正午时分,稀疏分散着的仅有的几户人家屋顶上,烟囱里正缓缓升起一缕缕炊烟袅袅。
刚到村口,远远地,赵平安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大腹翩翩的女人正挺着滚圆的肚子吃力的埋头赶路。
于是,他一边朝其用力地挥手,一边惊声叫道:“玉娘,玉娘……”
马蹄刚一停下,赵平安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去,一瘸一拐的飞奔上前将妻子紧紧扶助,关切地说:“你都快要临盆了,怎么还到处乱跑呢?”
玉娘虽然心里有些责怪生气,然却见自己的丈夫尚且平安,于是安心了许多,便开口怪道:“这还不都怪你,你请的大夫呢?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已经都晌午了,怎么还不见你把大夫请回来呢?衣姑娘都快烧糊涂了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咱们全家的大恩人呀!”
赵平安一听,惊看向她的脸,瞬间恍然大悟:“你说什么?她……她真的是衣姑娘?”
“千真万确,我骗你做什么?”玉娘点了点头,这才发现他腿上被包扎过的痕迹,慌忙问:“你这腿怎么了呀?”
赵平安这才忽地回过神来,着急地说:“我没事,只是夜里穿过树林时脚下一滑不小心跌了一跤,并无大碍。玉娘你快看!谁来了?”
玉娘只顾着和赵平安说话,一时竟忘了其身后的来人,待其放眼过去一看,顿时惊呆了:“是……是……秦王殿下,玉娘参见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着,便屈膝准备朝其跪身下去。
轩辕翰及时开口将其阻止:“你身子多有不便,就不必行礼了。”
“谢殿下。”
玉娘刚一站直,轩辕翰便问:“本王问你,云儿此刻,她真的就在你家吗?”
闻此,玉娘忽然急地哭了起来,一边用帕子抹泪,一边道:“秦王殿下,你快救救衣姑娘吧!她快不行了。”
轩辕翰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声道:“你说什么?云儿她……”
未及把话说完,轩辕翰拔腿便朝玉娘身后的深巷子里急奔了进去。
“咣当”一声响。
两扇破旧的柴门,忽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知道自己魂牵梦绕,寻寻觅觅,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就躺在里面的屋子里,不知为何?轩辕翰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此刻,他将一双大手附在门板上,一只脚尚还留在门外,另一只脚亦才刚刚跨过门槛落地。
就这样的姿势站在门口顿了顿,也不知他想了些什么。最后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终于复又再次迈起步来。
屋内,老婆婆与其孙女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以为是儿子终于把大夫请了回来,便急急出门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