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娘瞪着她,责怪道:“你这个死丫头!整日陪伴在你家小姐左右,怎么连她已经怀孕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不及时禀告?你究竟是何居心?”
年氏见燕儿已然伤心地泣不成声无法自辩,自己虽此时本亦担心地不得了,又不得不替其说话。
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说:“事到如今,你又怪她做什么?她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件事便就来禀报了。今夜,原本是全家好不容易团圆的好日子,若不是你平日里一向看不惯云儿,今夜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一想到方才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衣上云就这样冲了出去,年氏不禁再次掩嘴抽泣了起来:“夜里这般大的雨,也不知道云儿她能去哪里?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兰姨娘听了这段话,生气地道:“你……”
可话尚未开口,却又忽觉以自己在衣家的身份,不屑与她解释,便又道:“我懒得理你!”
转而又继续朝家主衣上坤撒娇:“老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
而此时在衣上坤的脑子里,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自始至终都只是衣上云腹中的胎儿是谁的?
单从用药的量上看得出,胎儿已快满三个月,算算时间,应该是在东宁国所发生的事。那么,在东宁国的这段日子,衣上云到底遭遇了什么?
忽地一回神,见兰姨娘正在耳边喋喋不休,甚是令他烦恼,衣上坤便对在场众人扬声急怒道:“都不要吵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都给我闭嘴!”
顿时间,一室寂静,鸦雀无声。
衣上坤稍作回想,目光缓缓看向燕儿的脸,认真地问:“燕儿,我问你,秦王殿下前段时日带你去东宁,说是照顾小姐。在那段时间里,小姐住在哪里?又与谁同住?”
燕儿吸了吸鼻子,回忆着说:“小姐住在东宁皇城里一座僻静的院子,是与秦王殿下同住的。”
“与秦王殿下同住?”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道。
见此,燕儿慌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座院子,是秦王殿下到了东宁后早就安排好的。殿下与小姐,他们虽然住在同一个院子,可他们俩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半点儿逾越之举。”
闻此,众人方才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衣上坤接着分析道:“如此说来,不是秦王殿下,那还会是谁?”
这时,燕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说:“对了,秦王殿下的计划之所以败露,全都是因为易三少。”
“易三少?”众人疑惑地道。
燕儿解释说:“没错,就是百草谷谷主,百草堂正主,亦是南安太子本尊。”
“原来是他,老夫早就看出他身份不一般,原来他真正的身份竟是南安国太子!”衣上坤言语里透出几分敬意。
燕儿继续道:“他仰慕小姐已久,可终不得小姐芳心。于是,便与东宁三皇子梅志煊合谋,欲将秦王殿下置于死地,好使小姐迫不得已而放弃秦王殿下,作他的太子妃!真是卑鄙无耻至极!”
衣上坤想了想,问:“那小姐,她的意思呢?”
燕儿道:“小姐当然只喜欢秦王殿下一人咯,秦王殿下可是全西秦,不,殿下是整个灵空大陆最优秀的男子,无人能及。”
说来说去,经过一番了解后,似乎对于衣上云腹中胎儿的父亲始终都还没有定论。
衣上坤复又陷入了方才的一筹莫展之中:“云儿这个孩子的品性我最是了解,从小到大,她不愿意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强求的。可照燕儿方才所说,这个人……又不像是秦王……”
就在这时,忽闻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疾呼声传来道:“老爷,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见此,衣上坤顿立起身来惊问道。
“老爷,不好了,门外有人上门来找大小姐!”一个小厮进来禀报。
“是谁?谁来找大小姐?”衣上坤一听,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连忙着急地问。
“是……是……是秦王殿下。”那小厮显然被吓得吞吞吐吐起来。
“秦王?!”
衣上坤听了,瞬间恍如从梦中惊醒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踉踉跄跄地便朝门口方向急奔了出去。
借着府里下人们手中挑着的微弱的灯火之光,衣上坤三步并作两步,刚到门口一看清来人,忙跨过门槛出门上前朝那如夜之神袛一般的尊贵身躯俯首下跪,毕恭毕敬地叩拜:“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顿时间,几乎衣府所有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齐刷刷地紧随其后出门跪在了其面前一地,纷纷大声齐呼:“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