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静,主仆俩都陷入了各自对当年守护者入宫事件的痛苦回忆之中。
忽然,张嬷嬷炸出了一句:“娘娘,老奴想起来了!”
这句惊叫声,将深陷在痛苦回忆中的纯太妃顿时拉了回来。
张嬷嬷激动地道:“娘娘,老奴想起来了,这下彻底想起来了。那张脸,就是当年送入宫来的那张守护者后人画像上的脸。”
“你说什么?”纯太妃不敢置信地道。
张嬷嬷用力地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纯太妃仔细理了理事情经过,最后深觉不可思议地道:“难道,若曦,她是城西衣府嫡女衣上云,如今东宁国的嫡公主永宁。”
顺着思路一直延伸,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当年守护者后人在入宫的路上遇险却并没有死,莫非最后是流落到了东宁国,还做了东宁的嫡皇后?”
“天呢!”纯太妃惊叹。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传闻西秦守护者代代以单脉相传,不死不灭,誓死守护我西秦大地。如此看来,果然不假。”张嬷嬷亦激动地说。
后知后觉到这一切,主仆俩互相面面相觑着惊呆了。
而此时在皇城的另一边,城西衣府衣药师门前的街市上。
衣上云走在熟悉的街道,物是人非,人来人往依旧热闹如往昔,却再也看不到一些人的笑脸。
每到一处,总有许多回忆浮现出来。
有人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想想自己的生母,她生来便从未见过那个传说极其伟大却又颇为苦命的女人,就连自己的生父,也是刚刚相认没多久,还未来得及深入了解,享受真正的父爱,他便就撒手人寰。
如今的她,虽贵为公主,然实则却仿佛是世间的一粒尘埃,飘飘荡荡着浮在半空中,无处落地安放。
尔今再次回到衣府,这个自己真正长大的地方,竟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于是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很快便来到了衣府的门前。
驻足停下,她默默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块门楣,衣上云心里默默地道:“千里迢迢,我,终于回来了!”
不知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门口站了多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一只脚来正准备上前去叩门。
“你是?”忽然从身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
闻声,衣上云忽地转身。
“长姐?!怎么是你?”原来正巧是衣上俊从外面回来,一见果真是衣上云,衣上俊瞬间又惊又喜地上前迎她。
“俊儿!”再见到衣上俊,衣上云亦是心里感慨万千。
“长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衣上俊虽嘴上疑惑连连,却不等衣上云回答只字片语,只自顾自便将其伸手一把拉着跨过了衣府大门。
一进门,衣上俊便一边往衣上坤的书房方向走,一边叫道:“父亲,父亲……你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很快,这声音便吸引了书房内的人疾步奔到院子里。
许久未见,衣上坤定定地立在书房门口,满头的白发已然又增添了不少。
一出来,见到是自己整日里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回家。
愣了一瞬后,似是因为激动,不禁连嘴角都微微颤了起来,道:“原来是云……不,是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见衣上坤说着便要行礼下跪,衣上云忙上前将她扶住制止,自己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在其面前。
紧紧抱着他的腿感激不尽地说:“不,父亲大人,这里没有什么公主,只有您的女儿,云儿。昔日里,是女儿错怪您了,若不是父亲,女儿怕是早就没命了。女儿谢谢这些年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大恩大德,女儿一辈子感激不尽。”
说着,便重重地在其面前连连叩起首来。
衣上坤一边将其拉起,一边连连阻止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呀!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岂能朝我下跪,快快起身,快快起身才是啊!”
衣上云坚持着道:“不,父亲您受得,您不受得还能有谁受得,今日,您一定要受下。”
衣上坤看着如今已然恢复了容貌,又找回了自己真正身世的衣上云,似是对于过去的所有一切终于释怀了,不禁满腹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