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的鬼见惯了血腥和妖异,脑子也不善于思考,怎么可能创作出好的作品,他能有一万种理由去吐槽这个“艺术”。
“你说你的壶是艺术?明明就是描摹名家的浮世绘到壶上,这样的作品没有灵魂没有美感,到处都充满着劣质的味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过镜子,本体都长得不人不鬼的,这么奇形怪状的脑袋里估计都塞满了水草和金鱼吧?”
“你……你说什么……”玉壶全身发抖,视线死死地锁在朝日川一时的身上。
他分心了,时透无一郎的平流斩犹如山霁后的云光显现,朝日川踏出灰雀垂樱,伴着无数刀点出现在玉壶的另一侧。
玉壶身体一扭,像蛇一样艰难地闪避过攻击,他一拍旁边的大树,一个壶从天而降,无数金鱼从壶中游出,一接触到空气就鼓胀起面部,像是要吐出什么。
出刀的两人瞳孔骤缩,马上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后撤。
血鬼术·千针万刺!
一根根尖针爆炸似地扩散,虽然做出了紧急的规避,朝日川一时的手上还是扎满了针,不过这样的伤对于他的体质来说不算什么,酥麻和钝痛感从伤口处蔓延,他立刻告诉时透无一郎这些针里有毒。
时透无一郎毫发无伤,举刀挡下了所有的毒针,沉静地说道:“攻击他的壶。”
说完他就提刀跃起,少年的身姿藏在云霞之中若隐若现,让那些金鱼找不着目标。
在玉壶出声之前,朝日川一时口随心动,一拍大腿,佯装诚恳实则是看不起的态度,指责道:“玉壶大师,同是艺术家,我好心地给你的忠告和建议,你做出来的壶目的不纯!”
“闭嘴闭嘴闭嘴!!!”
玉壶大喊:“你说你也是艺术家,告诉我你的名字!”
朝日川一时横刀:“你把你的壶全砸碎了我就告诉你。”
玉壶气到极点,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看出来了,面前这个拿着刀的鬼一直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为那个本来就擅长隐藏身形的柱提供攻击的机会,对方在喷他的壶肯定是计谋之一,他可不能中计!
他的艺术是最棒的!
绘之呼吸·三之型·千绘海。
放针的金鱼已经被斩杀,玉壶再度掏出壶,壶上有一圈奇怪的原点,配上底色就如同某种海产的吸盘。
血鬼术·蛸壶地狱!
直径足有一米的粗大触手从壶中蜂拥而出,冲散了烟雾,数量之多,直接撞到了宅邸的木门。
宅邸的柱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折断,一个尖叫声惊醒了朝日川一时。
屋檐塌下一角,一位女性惊恐地出现在破损的门后,瘫坐在地上,注视着眼前的怪物。
“这、这是什么——!?”
不好!
朝日川一时转身,一脚踏在章鱼的触手上,直接往那个人的方向冲过去。
虽然找了借口把游客聚集了起来,也让工作人员注意游客的走动,但意外要是能被说准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危险出现了。
玉壶早就把朝日川一时当成鬼杀队的剑士,两百年里他和猎鬼人斗智斗勇的经验并不少,看到一个普通人突然跑了出来,便悠然讥笑道:“哎呀,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游客呢,打扰我的作画可不好啊~”
在他的控制下,所有湿滑的触手狂舞地涌向那个方向。
这边时透无一郎找准机会斩裂了玉壶身下的壶,却发现他的笑声还没有停止。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时透无一郎抬头,发现这些巨大的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卷着一个壶,笑声在庭院里回荡,像是玉壶藏在每一个壶里面。
长发少年眼神一凛,意识到了鬼会转移,会在他制作的每一个壶中转移。
时透无一郎凝神分辨片刻,直接拔刀砍向了朝日川一时赶去的方向。
凛冽而尖锐的杀意从身后逼来,朝日川一回头,熟悉的霞雾弥散于眼前,想要扑向眼前触手捧来的一个壶。
因为距离太近,时透无一郎的攻击肯定会殃及到他,当然对方也知道他是鬼,只要不被砍头怎样都无所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