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惹得敖烈很是不满。
“您什么意思?用得着我师父的时候厚着脸皮把我送来,现在我师父得罪人了,你又要我走。你把我师父当成什么了,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老龙王怕儿子犯倔,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当初把你送来,图的是西天的金身正果。你在天庭谋不到差事,咱们只能另辟蹊径。如今情况变了,唐三藏不听话,西天很可能要换个人取经。你先跟我回去,在鹰愁涧住上几年,等西天安排好新的取经人,你再出来取经不迟。”
敖烈问道:“那我师父呢?我师父怎么办?”
老龙王很理智,也很绝情,“咱们家说不上话,帮不上忙,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一句话就让敖烈炸了鳞片,“不行!我绝不可能扔下师父不管!”
老龙王也生气了,“他算哪门子师父,他不过是一个凡人!他不自量力得罪西天,还把你们几个徒弟拖下水,我见面叫他一声圣僧就很不错了!
敖烈!你搞清楚轻重!你的前途更重要,你的义气不过是小孩子玩闹!没权没势,你什么也不是!你跟着唐三藏能干什么?只能找个地方做野妖怪!”
老龙王也有年轻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能理解儿子的心情,但他活了那么久,见过那么多事,太明白权势的重要。
“敖烈,别犯傻!”龙王严厉地警告他,“唐三藏不肯听西天的话,也不肯投靠天庭,当然,天庭也不会让他靠!他没有靠山,躲在夹缝中,说不准哪天就被人算计死了。”
敖烈冷静下来,他沉默片刻,还是拒绝了父亲的建议。
“我要留下,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龙王气得头顶冒烟,他愤恨地戳着儿子的额头。
“你这是喝了什么迷魂药了?唐三藏有什么好,值得你生死相依地追随?我才是你亲爹,我能害你吗?你想想我为了你的事,四处伏低做小,托关系走人情,你别顾着唐三藏,你先可怜可怜你的亲爹吧!”
看着怒火中烧的老父亲,敖烈垂下眼帘。
“父王,我知道您对我好,我心里也很感激,您想让我有个好前程,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老龙王怪声怪气学他说话,“哎呀,那不是我想要的!成仙成佛都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把你狂的!”
敖烈抬头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想要自由自在,我想要公理正义!我以前总说要恢复龙族荣光,但我不是个傻子,我知道过去的光辉已经消失,盲目地追逐过去只是徒劳。
可是您看看龙族的现状,有的缠在华表柱子上看大门,有的给人家拉车,这是龙吗?您再想想姑父,姑父减了雨水,但这是不可饶恕的错吗?怎么就落到斩首的地步了?您再看看我,您好不容易给我谋了条出路,结果人家要摘我的龙珠,让我做个脚力。
我师父让我化作人形跟着他,我饭量大,他一个凡人想尽办法,从来没让我饿过肚子,还有什么相机之类的东西,他做的时候从不藏着掖着,只要我想学他就细心教导。
他待我至真至诚,我不能为了前程就舍了这份师徒情谊。取不成经,那我就和师父占山为王当妖怪去,牛魔王在下界混的那么好,我们也行!”
西海龙王气得心口闷疼,不远处的玄奘等人似乎注意到他们在争吵,频频往这边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儿子又倔得像头驴,西海龙王知道今天是劝不住儿子了。
他赌气地说道:“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你了!”
说完拎着重伤昏迷的外甥就走了。
敖烈返回去,玄奘盛了盆粥递给他。
敖烈接过盆子,“唉!我父王说,咱们之后会遇到麻烦。咱们不听话,西边不想让咱们取经了,天庭那边更是从来都没把咱们当回事,咱们两边不靠,今后的日子难了,金身正果更是别想了。”
红孩儿不太能理解,“西天不想让你们取经,那就放你们回去呗!他们为什么不直说?再者你们明知道前面有危险,现在直接散伙得了,只要你们不往前走,那便没有麻烦。”
玄奘往篝火里添了点柴,“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取经闹得声势浩大,这个过程中可以有困难,我们可以死在取经路上,但决不能虎头蛇尾。我们这就散伙,各回各家倒也可以,这会儿没人拦着。但之后呢?他们不会偷偷找我们的麻烦吗?”
孙悟空也解释道:“十万八千里的路途,说远也远,但俺老孙一个跟头就到了,为什么还要一步一步走到西天?因为取经考验的就是取经人的忠诚和信念!俺们一路打败妖魔鬼怪,即便死了也是为佛法献身,这传出去才是一段佳话。若是各自散伙,那成什么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红孩儿可不是好脾气,虽说取经跟他没关系,但他已经开始生气了。
“这也太不讲理了!你们就这么忍了?”
玄奘语气淡淡,“眼下没什么好法子,混一天算一天吧!毕竟我们也有在意的人,做事不能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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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取经,大唐皇帝那里无法交代,即便皇上能理解他的处境,神佛不会向皇帝施压吗?孙悟空的花果山还有一群猴子猴孙,敖烈在西海有亲人,八戒在天庭还有同僚好友,谁也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