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在外面,自然知道他们又生了一个儿子,也知道那个儿子后来又夭折了。
方云蕊明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的关系便是在一日日猜忌和嫌隙中才有了如今的隔阂,本来这件事中,楚岚自然是向着冯氏的,可冯氏却拎不清,还要向着自己的丈夫,就见她平日对楚为怀的维护程度便可以知晓了。
回去的途中,楚岚在松英堂外止住了脚步,他极少来松英堂,回国公府这一年的时间里,来松英堂的时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你先回去。”楚岚道,“我有事要进去。”
方云蕊一惊:“可……”
“回去吧。”楚岚道,“时候不早了。”
方云蕊便只好站住了脚,应了声。可她到底不放心,看着楚岚带着青墨进去,她也远远地跟在了后头,悄无声息的。
今夜的松英堂很是安静,冯氏暂且被关押着,没有被放回来,因为无人通禀,楚为怀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早就熄了灯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安睡。
楚岚亲自点燃了屋里的长灯,让房间里一点点亮起来,灯火通明。
他做得很是安静,青墨也只是在旁站着,并不出声,许是屋里的亮光太足,把楚为怀晃醒了。
楚为怀先是睁眼,突然看见房里的楚岚后吓得叫了一声,随后视线又汇聚到楚岚肩上包扎的地方,讥讽似的笑道:“看来她去杀你了,还没有得逞?你娘人呢?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楚为怀脸上的表情很是事不关己,甚至还幸灾乐祸,一张脸极度的扭曲,极度的令人憎恶。
楚岚只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道:“我来教训你。”
楚为怀眯起眼来,问:“你说什么?”
“我来教训你。”楚岚又道。
他垂下眼,吩咐身后的青墨:“阉了他。”
“是。”青墨应得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楚为怀却惊得险些从床上跳起来,只是他双腿已然不便行动,这一下子也没弄出什么动静来。
青墨的动作却很快,他长得素净,人也看着小,可办起事来总是利落。
手起刀落,方云蕊只在门外听见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是楚为怀发出来的。
“孽障!孽障!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死啊!”楚为怀下身鲜血淋漓,青墨又撒了把止血药在上面。
楚岚看着,想着他日后的境遇,心想就该如此,怎能让他白白死了?就是要吃尽苦头才对。
再次从松英堂出来的时候,楚岚往旁边瞥了一眼,口吻难得有些无奈:“不是让你回去吗?”
方云蕊怯怯出来,偷偷看着楚岚,问:“表哥气消了吗?”
楚岚看着她,想起来她今晚在祖父面前阴阳怪气出的那一句话来,眸中染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