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方才明明看着这个方向没有亮光才过来的,原来这些人也在躲太子的人!
眼下要怎么办才好呢?太子的人她见不得,这些人又要抓她去给什么人治伤,真倒霉,她怎么就偏偏装成了个郎中呢。
前面那一队人走了过去,方云蕊这才被带着从街上穿过,途经城楼下面的一条长街。
而此时此刻,城楼上正站着楚岚与太子李宣,登高望远。
全城戒严,东宫率卫的火把几乎将整座京城都点燃,李宣极目远眺,仿佛已经感受到君临天下的磅礴气势。
他欣赏满意了,才回头看向楚岚,站在身侧这人身着墨蓝色深衣,华而不显,轻易将自己隐匿在这片夜色里,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这次,多亏你的计策,孤才能借此机会将李诊的人一网打尽。”李宣看着自己新得的近臣,只觉得处处都满意,当初他冒险拉国公府下水,果然做得最值得的事情。
若暗里争锋,他和李诊或许不分伯仲,是楚岚告诉他,他终归是周朝的正统,到底有着李诊所没有的权力,李宣这才细细谋划,连月来安分守己,一边给周庆帝下药使其大病一场无暇顾及朝政,一边又成功顺利讨得了周庆帝的欢心,在缠绵病榻的时候下旨让太子监国。
否则,李宣哪里能如今夜这般在京城挥斥方遒、布局江山?
“殿下此刻虽然得意,可也要记得恩威并济,不要赶尽杀绝。”楚岚俯视城中,轻声道了一句。
“你这是觉得孤残忍?”李宣皱紧了眉,“父皇将我们兄弟两个互相牵制,当做棋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残忍?是他先不顾及父子亲情!为什么要孤对他仁至义尽?”
楚岚侧目,看着李宣道:“臣并非是在指责殿下,殿下太过感情用事,不太好。”
“你!”李宣自觉发泄了一通,却被这人不冷不热给挡了回来,当即有些气闷。
“臣是说,李诊的人,殿下不能全杀。”楚岚道,“否则这谋逆一事牵连甚广,必会使得朝野动荡,那表面之下的真相就藏不住了。”
李宣倒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孤抓一半,放一半?”
“并非盲抓盲放。”楚岚双目清明,宛如皎月,“能伤殿下根本的,杀;伤不着根本的,放。”
李宣抿唇一笑:“你的意思,无非是让孤将手里有兵权的杀了,没有的则得过且过。”
“这话是在为江氏求情?”李宣看向他。
楚岚不说话便是默认。
李宣道:“江鸿明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明里暗里打压过孤几句,言语罢了,兼之他又是御史,孤可以不放在心上。还有你那个弟弟,虽与李诊的人勾结,可李诊那边显然也不是十分信任他,并未让他参与过什么核心部分,你若答应孤一件事,孤也是可以放过他的。”
不料楚岚道:“楚江的事,全由殿下定夺,他即便是回去,国公府也不会轻饶他。”
李宣讶然,楚岚特地开口为江氏求情,却对这个弟弟不闻不问,看来他与楚江的关系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