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红菜?”沈齐摸不着头脑,“这红菜,是个什么菜?”他从前没听过,但能让宗令这么郑重其事说来,应该是个珍贵物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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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令道:“这东西暂且取名叫红菜,以后或许会改吧。说来也是巧合,自从学堂后面发现辣椒这等神物后,皇上就命各地走商献上各种奇珍植物,或许能从中间发现什么,巧了,就找出这样红菜来。因为切开之后会有红色的汁水,所以暂且被叫做红菜。这红菜能够榨出甜汁来,或许是个新的来糖途径,所以皇上要命人先去北地采购足够的红菜,再在郊外种植,成功后大肆推广。”
沈齐呼吸一滞,只觉得从天而降个老大的馅饼,还端端正正砸到他头上,砸的人晕晕乎乎,他重复了一遍,“所以是种这个菜?”
“对啊。”宗令目带鼓励,“这事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干,也算是给我们宗室长长脸,以后出去也能昂首挺胸。”他顿了顿,
“其实这事一提,六部里不少人都想来争夺这门差事,偏生皇上说事情未定,不便推广,要把试验田放在皇庄上,所以才提出你来,想来,也有几分补偿的意思。”
沈齐听懂了,当即深深下拜谢过宗令,皇帝虽有心,肯定也少不了宗令在中间做保,他才能得到这门差事,不然凭什么呢?
宗令见他懂了,捋着胡须笑了笑,“这门差事不光是你的前程,还关系到整个宗室的前程,你干的好,以后的路才更宽,我会派些善植的老农打下手,有不懂的多问多学,碰上困难就来找我。”总之,宗令把这事安排的妥妥当当,务必要沈齐干出满堂彩。
沈齐差不多是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去的,人在前面走,魂儿在后头飞,等回到座位时,同僚们纷纷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
()沈齐忙抹了一把脸,“大人关心我在顺天府的境遇,没忍住哭了一场。”说着他还揉了揉眼睛。
这模样说是哭过也有人信,当即又有人安慰他,沈齐都笑眯眯应着。吃了一回亏总归要学乖的,沈齐自是不会随意泄露,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的粗浅道理他还是懂的。
却不想他的表现,让宗令更加满意了。
当初太-祖得了天下,少不得要惠及家人,而他老人家的观念里,像地主老财似的什么都不干,只吃香喝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所以才立下规矩给宗室发禄米,不用经商科举。可是他老人家忘了,人在饱暖后,就会想要一个“奔头”。平民想要多攒几亩地,地主想要改换门庭,而小官就想一步步升官,当一品大员。所有人都有“奔头”,就宗室没有,短时间能行,长时间也行吗?
宗令一直默默思考这个问题。
好在皇上现在想通了这个问题,正着手一步步改进制度,放开限制,就算不能当一品大官,至少能有进身之阶,那就是好的。
虽然具体怎么升,现在还没想好,先上车再调整姿势呗。
只要这次沈齐差事干的好,没准能以点击面,带出一股新的风来。他想。
被他寄托厚望的沈齐辗转反侧好几天,这才拿到正式的任命,要收拾好东西,准备先赶去北地采购一批红菜。
沈家人这才得知消息,难免掀起波澜。
“去北地?要去多久啊?”成婚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分开,杜珍娘难免不舍,她小心追问着。
“三月或者四月吧,这趟差事不麻烦,但是繁琐。”沈齐红光满面,好似年轻了几岁,“别担心我,一路上都有人照料,我只要干差就行。”
“去北地,要不要带棉袄啊!”沈知汝没忍住问。
“傻瓜,现在是四月!哪儿用的上棉袄!”杜珍娘没忍住说,“那我先去给你收拾行礼。”
沈齐反手握住娘子的手,“等我办完差事得了赏,也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这话说的杜珍娘转忧为笑,嗔怪点着沈齐的额头。
而沈知澜想的更多,现在的条件可赶不上现代,一架飞机一天之内飞遍全国,赶路是要马车一点一点走的,路上遇到什么情况说不清,穷家富路的,最好把什么都备齐全,不论是衣衫还是药物,甚至连金疮药都备好了,想的不能更齐全。
沈齐拿着东西,自然感动于家人的用心,沈知澜又想起什么对爹说:“北地或许有些京城少见的东西,爹也不用给我们带,只把没见过的花草植物带回来就成了,没准又是一桩功劳。”
因为很多外来水果植物就是这么传播的,包括甜菜也是,沈知澜现在闹不清传播进程,只能让沈齐掂量着办。
沈齐郑重点头,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有银子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可如果发现一样奇珍,他又多一项功劳!可比什么都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