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真的没事了。”
卫瑾瑜还是坚持下了床,顾忠只能帮着把人扶起。
这时,顾凌洲一身燕居便服,自外走了进来。
顾忠道:“阁老,卫御史他要回去。”
“今夜雪大,明日再回吧,本辅已经派人去公主府传过信。”
顾凌洲开口道。
事已至此,卫瑾瑜只能点头,道:“多谢阁老搭救之恩。”
“不必如此。你既在督查院任职,本辅便有义务对你的安全负责,好生躺着吧,待会儿顾忠会将吃食与药送来。”
卫瑾瑜应是。
到底还在等顾凌洲转身离开后,才由顾忠扶着,躺回床上。
大约是身体实在虚弱,刚沾上枕头,卫瑾瑜便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顾忠轻手轻脚出去,将顾凌洲还立在廊下,说了下情况,道:“这孩子也是,都病成这样了,竟还坚持上值。”
顾凌洲:“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问了么?”
顾忠摇头。
“这种私密事,老奴哪敢随便问,方才只是提了提换衣裳的事,瞧他脸色便不大好。”
“不过老奴仔细检查过那两道伤,看着像刑鞭所致,不是普通鞭子,难怪把背上三层衣裳都浸透了。”
“一个世家子弟,身上怎会带这样的伤,委实奇怪。也不知是谁,竟忍心下这样的狠手。”
顾凌洲默了默,道:“他既不愿提,你在他面前也不要提这件事了。”
“是。”
顾忠笑了笑,道:“天色不早,阁老也早些休息吧,这边老奴会仔细守着。”
顾凌洲道:“本辅去书阁看会儿书吧,等他烧退了,你跟本辅说一声。”
这一夜,卫瑾瑜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有已经很久没入过梦的父亲,母亲,还有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冰冷陌生的卫府庭院。他站在庭院正中,堆了很大一个雪人,想等父亲母亲回来,然而眼巴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四周空荡荡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
“你在等我么?”
他听到有人在背后问。
回头,就看到一个一身绯色蟒服的少年郎朝他走了过来。
对方身量比他高很多。
他摇头:“我不是等你。”
对方却道:“你就是在等我。”
然后抱臂,看着那雪人道:“好丑。”
他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