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雍王忽看着卫瑾瑜道:“瑾瑜,本王可以相信你吧?”
卫瑾瑜饶有兴致转着酒盏。
“怎么,殿下觉得我会去帮赵王。”
“那倒不至于,可你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总算难驾驭的。不过本王也不怕,你握着本王的把柄,本王也握着你的把柄,从这个角度讲,咱们算是世上最坚固的同盟。”
卫瑾瑜作好奇状:“哦?殿下握着我的把柄?”
雍王眼底露出几分狡黠的笑。
“文怀良在祭典上为何会发疯,你可以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我。”
“裴贵妃就算是个天仙,也不至于让文怀良一个礼部右侍郎当众脱裤子,变成个畜生。文怀良——是着了和我一样的道儿啊。你给他喝你的血了吧?”
说这话时,雍王眼底控制不住溢出些不甘和恨意。
因为被卫瑾瑜算计,他就算当了太子,当了皇帝,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子嗣,一个注定不能有后的皇子,是没资格觊觎皇位的,可他偏要争,还不得不倚仗卫瑾瑜这个亲手毁了他、还掌握着他致命秘密的毒物。
卫瑾瑜笑了起来。
这笑让雍王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难道本王说得不对?”
“不,殿下说得很对,这世上,咱们的确称得上最坚固的同盟,我只是在笑,文怀良还有做畜生的机会,殿下这辈子怕是连做畜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雍王气得直哆嗦:“你这个疯子,你还敢嘲笑本王?!”
“殿下错了,我并非嘲笑殿下。”卫瑾瑜笑意消失,道:“我只是希望殿下记住,你我相交,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文怀良罪臣一个,我就算真的设毒计害他,朝廷也没理由罢免我的官,可殿下就不一样了,要是殿下的秘密被人知道了,这太子可就铁定做不成了。”
雍王无言反驳,强笑着灌了口酒,拂袖而去。
到了楼门口,心腹太监劝:“殿下眼下只有这位卫御史可倚仗了,怎么能轻易与他交恶呢?”
“本王已经够
忍着他了!”
雍王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不该这时候提文怀良的事,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很多,道:“明日封三千两金子送到公主府去,就说,是本王给他赔礼道歉用的。”
“还有,他上回不是相中了本王新得的那块紫玉么,一道给他送去!”
心腹倒有些心疼:“那可是陛下赏给殿下的东海紫玉,世间罕有。”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眼光又挑剔又毒辣,本王满府的珍宝,只有这一样入了他的眼,你当本王舍得?!”
心腹不敢再说什么,点头道:“殿下放心,等明日一早,属下就亲自给卫大人送去。”
“随便。”
萧楚桓脑门疼,一头钻进了轿子里,命令起轿。
卫瑾瑜仍坐在雅厢里喝酒,明棠走了进来,道:“公子,姚良玉抓住了。”
卫瑾瑜正倒酒的动作一顿,问:“怎么抓住的?”
“按照公孙昶计算的路线,在后山腰的一处山洞外抓住的。”
“人在何处?”
“直接锁在了那处洞里。”
姚良玉自一片砧骨寒意中醒来。
后颈尚遗留着被刀背重击的疼痛,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滴水的山洞里,身下就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暗河,河水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