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梧本来正在后厨帮忙,一出来便听见他们讨论的声音,不由有些诧异地上前,“两位客官,你们刚才说陛下怎么了?”
“祝掌柜,你不知道吗?”其中一位客人同样诧异道,“这郢都都传遍了,陛下那日早朝突然晕厥,醒来后便一直呕血,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于是张贴皇榜,遍寻民间神医,然而已经去的所有的大夫都无能为力,看来……”
那客人说到这儿便开始摇头叹气,剩下的话自不必说明祝卿梧也明白是何意。
“什么?”祝卿梧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自从他生辰那日后,祝卿梧一直刻意避着堂溪涧,而堂溪涧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般,也没有再宣他进宫过。
再加上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甜品店的事,祝卿梧根本没空关注外界的消息。
因此他竟不知堂溪涧何时生了如此重病。
为什么也没人告诉他?
不对,堂溪涧的日程依旧日日都有人送来,只是他全都收着,一封也没看。
想到这儿,祝卿梧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便往善堂跑去。
甜点铺离善堂十几公里,祝卿梧连马车也忘了叫,竟就这么跑了回去。
他跑回去时衣服都快被汗湿透了,整个人水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进去时还碰到了刚好出来的玉珠。
玉珠看见他这样,连忙惊讶道:“祝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祝卿梧已经顾不得回她的话,脚步沉重到抬起都困难,但他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回了房中,找出了这些日子一眼也没看的装着日程的信。
【寅时起,卯时上朝,辰时吃饭,喝药,巳时到午时批阅奏折,召见大臣,下发御旨。未时吃饭,喝药,休息。】
堂溪涧的日程和从前大差不差,只是吃饭后多了两个字,喝药,且下午也不再向从前那样批阅奏折,而是全部改成了休息。
他真的生了病,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病。
可是怎么会呢?他比
()自己还小上两岁(),他明明还那么年轻。
恰好此时玉珠也跟了进来(),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祝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生病了。”祝卿梧喃喃道。
玉珠闻言立刻噤了声。
祝卿梧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问道:“你也知道?”
“嗯。”玉珠点了点头,还是如实说道,“小张公公告诉我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祝卿梧问道。
“你最近一直忙着,而且祝哥哥,你最近似乎……总是刻意避着陛下的事。”
祝卿梧这才想起来确实如此,最近他一直在忙着店铺的事,玉珠几次欲言又止,但只要一提到堂溪涧,他便会下意识扯开话题。
“是,是我的错。”祝卿梧说着,突然没了力气一般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去。
玉珠闻言连忙道:“祝哥哥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是因为你?”
刚才一路跑回来热的不行,然而此时静了下来,后背上的汗被风一催,他却只觉得冷。
“我得进宫看看。”祝卿梧说着又重新站起身来。
“祝哥哥,你冷静一些,你怎么进去?”玉珠连忙问道。
祝卿梧这才反应了过来,是的,从前堂溪涧见他要么自己出宫,要么派人来接他。
而他根本没有出入宫的腰牌,根本进不去皇宫。
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主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