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既和姜云满家里人想到这件事就发愁,到处托人问方子,想帮他把这病根给根治了。
姜云满本人倒是乐乐呵呵,对此不以为然,说京柏气候不潮湿,偶尔才下雨,还安慰他们,说这都不算事儿,往最严重了说就当他得风湿了呗,阴雨天瘸瘸腿儿,又不是一直瘸,也不是每次下雨都会疼得瘸腿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私底下,姜柳茵给边既打过电话,让他下雨天尽量多问问姜云满脚踝疼不疼,因为他是个不疼时可劲儿喊疼,真疼反而忍着一声不吭的性子,从小到大一贯如此。
眼下也是。
姜云满明明疼得眼眶都红了,脚踝能动是能动,没崴,只是一动就钻心的疼,嘴上还是笑咧咧说:“没崴没崴,全靠你反应快,救我一命。”
“不疼啊,就老毛病嘛,老毛病能有多疼。”
边既心不由一酸,一字不信。
“你坐下我看看。”他低声说。
“不用了,赶紧走吧,这么大的雨,还坐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边既直接将他拦腰抱起,姜云满突然身体腾空,下意识搂住了边既脖子。
边既小心翼翼把姜云满放在台阶上,自己单膝半跪在矮他一阶的台阶上,双手拖着他的脚踝,低头查看。
走这几步路,姜云满的鞋和裤腿都沾了泥水,脏兮兮地,本能往后缩,不想弄脏边既的衣服,哪怕隔着雨衣。
边既避开脚踝,一手捏住姜云满脚踝上方细瘦的小腿,制止他往后缩的动作,嘴上也严肃:“别动。”
隔着裤腿,边既的手并没有直接接触他小腿的皮肤,姜云满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难为情,想躲,又贪恋边既对他的关心,舍不得躲。
边既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左脚踝没有任何异样,又上手轻轻捏了捏,问:“捏着疼不疼?”
姜云满老实回答:“不疼。”
嘴巴会便宜,身体反应骗不了人,边既不动声色观察他
()的神情,没见任何忍痛的痕迹,这才相信姜云满是真的不疼。
确认只是老毛病发作而不是增加了新伤后,边既稍稍放心,把姜云满的左脚放回台阶上。
姜云满撑着地,偷偷把重心都放在右脚,准备自己站起来。
边既不知道还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还是别的,先他一步行动,转过身,在他面前蹲下,背朝他。
“上来。”边既轻声对他发号施令。
姜云满哪舍得劳累他,本来就淋雨了。
“我自己能走,这真的没什么,不用你背我。”
说着,姜云满右脚使力,屁股已经离开台阶了。
边既转过头来,望着他。
“我不是每次都能抓住你,别让我愧疚。”
说完,他再次背过去,重复道:“上来。”
姜云满鼻酸,眼眶发热。
停顿片刻,他乖乖坐回去,伸手搭在边既的肩膀上,把身体重心全交付给了他的后背。
姜云满手肘弯曲,搂住边既的脖子。
下一秒,边既双手托住姜云满的大腿,毫不费力站起来。
姿势变换,姜云满往下掉,他搂紧边既,在他背上缩了缩身体。
边既动作一顿,与昨晚相似的场景再现,他下意识问:“是不是冷?”
昨晚背着他从餐厅出来,吹到凉风姜云满感觉冷也是这个反应。
姜云满摇摇头:“不冷。”
“就是怕自己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