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融最终,将自己的想象贴近了熟悉的东西,他感觉到掌心的琉璃业火,好似一只初生的小小灵雀般,轻轻蹭了蹭他手心。
掌心有些微微的痒意,郁雪融本身就有点怕痒,此刻忍
()不住笑着睁开了眼。
他看向自己的掌心,
手指的缝隙之间,
竟然出乎意料地探出一个小脑袋,然后是片片分明的羽翼,和华光流彩的长长尾羽。
郁雪融微微睁大眼睛,这确实仍旧是一团火焰,但是它却又像是一只琉璃色的凤凰幼鸟。
它的边缘轮廓依然和火焰一样缓缓流动,但同时身体的每一根羽毛却又纤毫毕现,琉璃的颜色给每片羽毛都染上半透明的华彩,绚烂至极。
不过这团凤凰般的流火并未存在太长时间,很快便又恢复成了正常火焰的样子。
“刚才那是什么,真漂亮啊,是传说中的凤凰吗?”郁雪融过了一会儿l,仍是惊异于刚才那短短一瞬的奇异凤凰火焰。
傅孤尘的眼睛倒映着琉璃色的火焰,郁雪融抬头看他的时候,感觉他似乎在笑。
“那是凤凰火,是琉璃业火很特殊的一种形态,我也是第一次见。”傅孤尘低头拢住郁雪融的指尖,似乎在为之惊叹,又似乎有几l分欣慰。
郁雪融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加契合这颗业火琉璃心。
“听起来好厉害。”郁雪融说完,却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眼底浮上来一层蒙蒙的水雾。
傅孤尘手指曲起,将郁雪融掌心的琉璃业火熄灭,轻声说:“那就早些睡吧。”
“嗯,好。”郁雪融解下身上的披风,简单收拾洗漱了一番。
然后他将存放在红绳灵器中的绒毯拿出来,和平常一样铺满了床铺。他上了床之后,往里边挪过去,留出另一半给傅孤尘。
傅孤尘低头吹灭了桌上的灯火。
郁雪融今天经历了好多事情,很快就裹在绒毯里,渐渐沉入了梦乡。
明澈如水的月色,斜斜映照在床榻上,也映照在窗外另一处高高的屋檐上。郁晚站在在屋檐上,肩膀上停着几l只灵禽。
灵禽依次展翅而飞,几l封向昔日友人询问的书信,也都被送了出去。
但今夜,最复杂的那个问题,并未被郁晚写入信中,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无法从友人们身上得到解答。
郁晚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月光下的各种影子,交叠纠缠在一起。
突然间,他眼前纷乱交错的影子,似乎多出了一个。
郁晚抬头,正好看见傅孤尘无声无息地跃上房顶,站在他对面,并不远,却在月色下显得冷清而疏离。
他周身一切都是淡漠的,好像只是一个……来自于过去的影子。
郁晚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寒渊,对吗?”
傅孤尘眼中平静无波,说:“是。”
不,或许应该说,寒渊是傅孤尘才对。
因为寒渊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被璇玑子带回南明宗后,才一直沿用的道号。并且几l乎没有人知道傅孤尘这个名字。
郁晚又继续追问下去:“所以璇玑子用业火琉璃心,把年少时的你留存下来,是要让你做什么?”
“一个承诺。”傅孤尘回答的很平静,“若有朝一日,我真如天枢司掌教当年推命所言,应劫煞入魔。在彻底无法控制前,我必须要亲手了结自己。”
郁晚听到这句话,缓缓吸了一口气。
当年天枢司掌教前往下重天,原本是追捕混沌天魔的踪迹,最后却不明不白死在了下重天。璇玑子作为掌教的友人,前往追查他的死因,途中却意外发现,掌教曾路过傅家。
并且天枢司掌教还给傅家的一个孩子,亲自推过命。
然而,同一个人,同一张星盘,前后相隔不过一天,却推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