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夫君提前办完的事儿,买了一大堆礼物回来陪自己赏雪景看梅花,谢灵蕴心情像刚出笼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咻”一下子飞上了天。再也压抑不住,急忙把手里的书盖在脸上,掩盖那高兴的牙都露出来的笑容。不过那“咯咯咯”满是欢快的笑声,却是阻挡不住的往外飞。
阮青山越过腿短的小丫鬟心急的大跨步走在前面过来,听到的就是这样毫无顾忌的愉悦大笑。
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我想你,你也想我更美妙的感觉了,不想掩饰自己心情的阮青山飞扬的得意的哈哈大笑,让书房里暗自欢快的谢灵蕴羞囧的破罐子破摔的干脆放下了矜持,顺从内心的期盼,扔下手里的书就飞奔进来阮青山的怀里。
而毫无准备,刚跨进书房的阮青山这个战神大将军,却被这温香软玉的投怀送抱扑的倒退了两步才站稳脚跟,在心里默默的抹了一把汗,看来回到家也不能松懈的太彻底,不然他一个战场上神挡杀神的大将军,被媳妇扑倒在地,哪还有威风可言。
心有余悸地把这个吓自已一跳的小媳妇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口,看着媳妇儿那水润含情,柔弱无辜的双眼,深吸一口气才压下了白日宣淫的,拿出袖子里的金钗,给她簪在了头上,直勾勾的欣赏了一下美色。把小媳妇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勇气又看了回去。
然后,牵着羞答答的小时候就出了房门,吩咐了一下跟过来的丫鬟准备笔墨纸砚,暖炉茶水,就夫妻携手甜甜蜜蜜的往梅园儿走去。
阮青山的霸武侯府可是第一批赏赐下来开国侯爵的府邸。是前朝皇帝给自己宠爱的亲儿子准备的,不仅够大,宽敞气派,里面的亭台楼阁湖泊水榭也格外精致非常符合南方文人的风雅格调。
里面那个梅园以前没有这么大规模,不过阮青山看媳妇喜欢,只要一有空总会去那儿看书作画,就扩大了规模,又种了不少相同种类的梅花,外出打仗两年时间,这次回来里面的梅树已经长成,在寒冬腊月,白雪皑皑的院子里点缀的一片红梅花海,美不胜收。
他早就惦记上等媳妇儿的假期,与佳人共游花海,休闲浪漫了,他这次回来媳妇儿上班儿不围着自己转了,反而更加珍惜起了相处的时间,对这次约会也是很期盼,稍微能挤出点儿时间都舍不得错过。
正好昨晚落了一场小雪,梅园正是漂亮的时候,小夫妻俩各自从忙碌的工作中抽出一点儿时间约会,感觉有一种小别的激情反而比整天腻在一块儿还要黏糊。
南方的冰湖并不像北方那样冻的厚实,别说冰车了,人在上面滑都有冰面破裂掉下去的风险。
阮青山吃了烤肉,喝了酒,兴致一来非要在冰面上砸个坑,穿上蓑衣斗笠扛着钓竿儿钓鱼去,谢灵蕴看他没有喝醉,走路都不穿,也就没有扫他兴致,吩咐下人仔细照顾着,就摆上笔墨纸砚,准备把这个“渔翁”也入了自己的画。
虽说这次约会一个钓鱼,一个作画隔得老远,但阮青山钓到鱼总会跑过来献宝,非要亲自烤了,喂媳妇儿吃不说,还总是趁谢灵蕴不注意就偷个香,或者把偷摘的梅花给她簪上,偶尔还抢了丫环的活,把墨痕挤到一边,殷勤的挽上袖子给媳妇磨墨。钓鱼钓的三心二意的,除了最开始那一条,就再也没有收获。
而有他这么时不时的捣个乱,偷个香,谢灵蕴的画自然也成功不到哪儿去,不过绵绵的情意也自然的融进画里,让她羞涩懊恼的同时,却舍不得像以前一样毁了这幅略有瑕疵的雪梅垂钓图。
不过没等她多做犹豫,就被看出端倪的阮青山抢了过去。虽然他不会做画,欣赏眼光也始终停留在外行看热闹的程度,但这一副雪梅垂钓的风景画反而是那个作配的渔翁最为抢眼,就不对劲儿了。
一大片的湖泊梅花都成了背景,画里的渔翁虽然只占了小小的一角,但描摹的格外精细,衣服,斗笠,都花了不少笔墨细细勾勒。
那翘起的靴子,轻易就能想象出自己那时候不安分乱抖乱动的脚。坏笑的嘴角,也一点儿都不显猥琐,那种带着一点小调皮又阳光刚毅的魅力彰显得淋漓尽致。
谁还能看不出来这是画的情郎?
说什么都得裱起来挂在书房好好欣赏。等他老了以后还能当传家之宝,给子孙后代显摆显摆。
于是阮青山不顾羞愤的小媳妇儿,把抢过来的画交给一直守在亭子边儿降低存在感的的石柱,就一把抱起乱跳乱动想要抢画的小媳妇儿回了房。
大冬天的外面风雪肆虐,哪怕亭子里挂了账慢烧了暖炉,浪漫了半下午也冻得够呛。
阮青山还好点儿,毕竟练武多年,很少有人能够赶得上他的身体素质。再加上行军打仗,什么天气都遇到过,习惯下来,今天这点小风雪就不算什么了,都没反应过来在医疗落后的古代,大冬天的带着身娇体弱的妻子赏梅作画有什么问题。
谢灵蕴养在深闺锦衣玉食,以前有父母管教,从来不敢大冬天的时候这么放肆。夫君出征打仗的时候,她又有没有这样的心情,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实现多年的憧憬的风雅活动,很是过了一把瘾,还收获了一幅不太成功的雪梅图。
但娇娇小姐的身体素质,可没有阮青山这身强体壮的糙汉子扛造。回到烧了地龙熏了香的屋子里舒服地叹了口气,解了披风换了靴子,窝进暖暖的软榻里,被夫君抱着再灌一杯滚烫烫的姜糖水,看似缓过劲儿来了。可没一会儿就头晕晕的发起热来。
看这样的情况,阮青山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粗心大意。这不是医疗发达,感冒了发烧了,嗑个小药片儿就能好起来的现代社会,自家媳妇,也不是他这样常年习武,身强体壮的糙汉子。风寒感冒,一个不小心是能要命的。
于是立马吩咐人拿上他的名帖去请御医,而她自己抱着身体不是软绵绵,靠着自己的小媳妇儿,别提多懊恼了。
“都怪我,忘了你身体弱跟我不一样。还带你出去赏雪看梅,那么长时间在外面作画,害你着凉发热,白遭一场罪。”
看夫君紧张兮兮的责怪自己,头晕难受的谢灵蕴也很过意不去。毕竟这是她从五岁学着作诗作画开始就期盼已久的愿望。夫君只是听她念叨久了,满足她罢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争气,在亭子里帐幔暖炉样样不缺,都能倒下。
愧疚的她自然不希望夫君太自责,闷在夫君怀里强打起精神,无力的安慰道:“是我自己太任性了。怎么能怪你呢?别再责怪自己了,夫君!一场小风寒我会乖乖吃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小夫妻俩搂在一起,相互安慰打气,没一会儿,就不再沮丧后悔。心情也轻松乐观起来,毕竟一场风寒罢了,太医署有全国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真没必要太紧张。
不过胡太医过来把了脉,皱着眉头宣布一个消息,却让夫妻俩都悔断了肠,再也轻松不起来。
“什么?怀孕了?”
阮青山惊讶的人都跳了起来,刚才还只是对媳妇儿生了病要遭罪的心疼担忧,现在却再也无法勉强自己淡定下来,心里像油煎似的抓着胡太医有点儿胆怯的问道:“那……那……蕴儿生了病对……对孩子有影响吗?”
这话问出来,半靠在软榻上被这期盼已久的好消息惊的愣住的谢灵蕴也回过神来,神色焦急满含期盼的看着胡太医想要知道答案。
胡太医一边努力挣脱被忧心焦急的阮将军抓的生疼的胳膊,一边格外敏捷语速飞快的抢答着:“夫人没事儿,孩子也没事儿。虽然有点儿着凉,但没有大碍,不严重,吃两副药就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挺稳当,安胎药都不用吃。”
回答完问题,抢回了差点儿被捏碎的胳膊,胡太医心有余悸的从阮青山这个危险人物身边蹦开,看着门口隐晦的摆开撒丫子跑路的驾势,揉了揉生疼的胳膊,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不过是药三分毒,能喝点儿葱姜水,熬过去更好,但也不要勉强,两个时辰退不下热,还是得赶紧吃药。才刚一个多月,一两副风寒的药,其实也没多大影响。把病拖严重了反而不妙。”
说完话也不等于阮青山这个病患家属的回答,招呼上帮忙背药箱的徒弟,麻溜地走到桌边招呼打开药箱,摆上笔墨,开始磨墨写药方。
从惊愕担忧中回过神来的阮青山,这时候也松了口气,看着媳妇儿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满是欣喜与激动,念叨起来有点儿神经质的没完没了。
“媳妇儿,你怀孕了,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而第一次当娘的谢灵蕴也好不了多少,感冒的头晕不适都想不起来了,摸着还是平坦的小肚子,幻想着即将有个可爱的小宝宝,奶声奶气的叫着娘,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像泡在温泉里似的荡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