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山没有这些古代男人所谓的面子尊严,对媳妇儿上班儿的事儿,接受的还算良好,一顿早饭的功夫就调整好了心态。
又开始好奇起自家小媳妇儿穿官服的样子,打完拳,就兴奋的开始折腾厨房,准备做一次贤惠的家庭主夫,中午去巾帼舍给媳妇送饭去。
成亲以后,从来都是小媳妇围着自己转,这还是阮青山第一次给媳妇送饭,总要弄好细节尽善尽美才行。
送到书院的菜得弄文雅点儿才有面子,于是阮青山在厨房折腾李三味折腾了一上午,才终于从一大桌子菜品糕点里面选了几个装进食盒。
梅花汤饼,山海兜,鱼翅馄饨,黄金鸡,一盅燕窝粥,两碗白米饭。再加上两个凉菜,几个小点,再来两个冻梨当饭后水果,嗯~这个午饭挺像样了,以媳妇儿那小鸟一样的胃口肯定是吃不完。不过没事儿,他这个当夫君的可以帮忙解决。
也不知道去书院这么秀一场恩爱,媳妇儿得羞成什么样子。
越想越兴奋,阮青山拒绝了小厮的殷勤,亲自提着食盒上了马车,一路催促着马夫,飞奔到了国子监对面新修建的巾帼舍。
跟前朝传下来,古朴庄严的国子监比起来,崭新新精巧大方的巾帼舍就显眼多了。看着牌匾上那熟悉的铁画银钩,阮青山就知道是皇上的御笔亲书,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对女官的支持力度可够大的。
要知道,因为女性的弱势,哪怕当上了女官她们也很没有安全感,她们刚刚站起来力量还够强大,立足不稳,上位者要是改主意了,都不用费多少功夫就能把她们卸下来让一切回归原位。
所以这些女官天然的就是站在皇后那一边的,毕竟掌权的要是同样是女人的皇后的话,女官就是她的根基和底气,不仅不会削他们的权,还会大力扶持培养,让女官的政策彻底完善,能够持续为她出力。
或许男人掌权了几千年,有点儿大意轻敌了,而且没有女皇的崛起打醒他们的傲慢自大,让他们小看了女人的能力和野心。阮青山要不是后世来的,也不能象局外人一样看的这么清楚。
现在女权的崛起刚刚萌芽,还经不起风雨,脆弱的很。阮青山虽然这辈子作为一个男人想帮忙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引起反效果,不过偷偷摸摸搅浑的水,打点儿掩护还是可以的。
作为一个娶了世家贵女的土包子将军,色令智昏做的荒唐事简直不要太正常。他想秀恩爱,给夫人走出家庭科举当官撑一把腰表明一下支持的态度。所以提着食盒送饭的阮青山一点儿没有遮掩,光明正大的跟拦住他的守门憨婆子掰扯,说话的声音一点儿没有收敛,嗓门儿是非常的响亮,对面的国子监学生都听见了,陆陆续续围过来看热闹。
“我说,你这老太婆胆儿挺肥。知道我是霸武侯了,你还敢拦我,我给我媳妇送饭,凭啥不让我进?都说了一会儿就出来,怎么这么死心眼。石柱快过来把她拉开,都到饭点儿了,再耽误下去,饭菜都凉了。”阮青山也没想到古代的书院门禁这么严,青天白日的大门口都进不去。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么多人看着呢,想着窝窝囊囊的被个看门的婆子撵出来,还要乖乖等着让人通报有点儿没面子,干脆将错就错,闹出点动静来。于是,半点没有收敛的意思,执迷不悟的往里面闯。
石柱在阮青山的侯府养了两年,早已不是刚买回来的时候那瘦瘦弱弱的小麻杆了,别看才十几岁,却长得高高壮壮的拉住一个婆子的力道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婆子眼看拦不住人了,也不傻,扯开嗓子就开始嚎:“侯爷!您真不能进呐!我们巾帼舍可是女子书院,是个男的都不能进,您进去了,名声可就毁了呀。来人呀,来人呀!老董,老董,你在哪啊?快喊人来呀!”
而被她呼唤的董婆子,虽然胆小,不敢上前阻拦威名远扬的霸武侯,但她更有心眼儿,更机变,早在吴婆子冲上去拦人的时候,她就偷摸溜进书院喊救兵去了。
巾帼舍跟国子监的规格一样,官职最高的也是个正四品的祭酒。岑慧清作为一个女权先锋,为了教书育人,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以前在女子书院当院长的时候,就处理过不少胡搅蛮缠的男人,现在有了官职,有了皇后娘娘的背书,皇上亲笔题字的牌匾撑腰,更是谁都不怵。
巾帼舍立起来这么久因为帝后的威名没人闹事儿,她其实还有点失望。所以董婆子来喊,她还有点儿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杀鸡儆猴,这样树立威严能扬名警示的事,她也不介意有人围观。至于谢灵蕴这个司业,她却顾不了这么多。
作为一个封建年代能顶的异样眼光,坚持不婚,自强自立的女权先锋,岑惠清连自己的婚姻幸福家族依靠都割舍完了,哪里还管的了别人的夫君面子了。
一起听了董婆子的嚷嚷想要跟过去看看的学子助教她也没有呵斥,反正要立威,多带点儿人也好。昂首阔步的带着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快步到了书院门口。
阮青山也不想真的闯进书院,惹人非议,所以吴婆子鬼哭狼嚎的时候也如她所愿的停下了脚步,本以为闹出点动静,能把小媳妇引出来,到时候丢下一堆看热闹的,美美的直接带人上一边共进午餐。却没想到等来了一个面容严肃气质不凡的清秀妇人带着一群娘子军气势凶凶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时候,阮青山也有点儿后悔自己凑上来给人当踏脚石的举动了,他也没想到这个祭酒这么闲,一点儿小事儿就带着这么多人亲自上阵。可怼都怼上了,也不能这时候灰溜溜的缩回去呀。于是硬撑着气死抬头挺胸的站在那。
“原来是霸武侯当面,下官有礼!不知侯爷非要闯进我们巾帼舍是有何贵干?”虽然岑惠清说话客气,行为有礼,但她明知故问的强硬语气还是质问的一点儿也不委婉。
阮青山上辈子做女人的时候没觉得一堆女人有多么可怕,可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军队里跟糙汉子们混惯了,被一堆娇滴滴的小姑娘看着他浑身像长虫子一样,格外不自在。强撑着嘴硬不太理直气壮的倒打一耙:“我媳妇儿了是书院的司业,我来送个午饭。这婆子好生不讲道理,居然不让本侯进去!”
“书院里的学子都是妙龄小娘子,清白名声很重要,所以从老师到助教,不管是帮工还是看门的洒扫的没有一个男人,也从来没有男性家属探视的规矩。侯爷之前不知道,到了门口也不知道吗?为何执意要硬闯?”岑惠清对阮青山这个开疆拓土回来正炙手可热的将军还是有几分顾忌,自认为说话没有太难听。
可被质问的阮青山却一点儿都不这么觉得,爱面子耍了个小聪明,现在却被当做杀鸡敬猴的那只鸡,别提多悲催了。这些年习惯了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他,脑子转不动,嘴皮子也不够利索了。真被问住了,又不想胡搅蛮缠给媳妇丢人,于是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幸好人缘不错的谢灵蕴接到消息就丢下正在收拾的书本,匆匆跑了出来。
看到过来给自己送饭,却被一堆人围着质问的夫君可怜兮兮的,别提多心疼了。都顾不上整理跑的太匆忙散乱开来的仪容,冲过去挡在阮青山身前,接过话茬打圆场道:“岑大人,我夫君刚从前线回来,不知道书院的规矩,他只是过来给我送过饭,下官这就带他离开。告辞!”
知道祭酒岑大人早就盼着有人闹事儿,想要立威的目的,谢灵蕴说完话怕岑惠清还要纠缠,也不等人回,拉着阮青山就回了马车,立马就催促着马夫往书院旁的太湖边赶去。
被媳妇儿护着逃走的阮青山现在哪还在乎丢不丢脸的小事儿,满脑子都是媳妇刚才女友力爆棚挡在自己面前那飒爽的英姿,心里暖暖的,得意极了。
一直晕乎乎的笑到了湖边,然后殷勤备至的找了套还算干净的石桌石凳,抱了个食盒走下马车,催促指挥的着收拾干净,还检查了两遍,这才摆好饭,重新跑回马车,把还在为刚才大胆举动羞的不敢见人的小媳妇牵了下来。
谢灵蕴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大胆的时候,不仅为了夫君顶撞了她崇拜敬佩的岑大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牵了夫君的手就跑。上了马车以后,她把脸都埋了起来,连阮青山这个夫君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了。
被扶下马车的时候,虽然缓了情绪,但那红的滴血的耳根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窘迫。
阮青山眼睁睁的看着刚才女友力爆棚的小媳妇儿又缩成了那个害羞的小白兔,爱的不行,早上的失落都被感动填满,又是夸又是哄的,带着媳妇儿吃了一顿情意绵绵的爱心午餐,之后还在马车里黏糊了好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才给人送回去上下午的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316:53:01~2020-07-0502:4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常追妻火葬场的瑟瑟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