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山在末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就有点心理问题,那时候也请教过心理医生,可他忙着生存,根本没多少时间给自己疏导治疗,而且那样的环境也没多少用。
穿越之后在山上那段时间了,好了点儿。可自从参军打仗以后这毛病越发严重了,现在虽然也能抽出时间给自己进行心理疏导了,但他毕竟还得上战场,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作用有限,还不如跟未婚妻约个会充实满足呢!
他也是这几天才发现,谈恋爱居然能治他的老毛病,效果还很是不错。照现在的发展趋势阮青山有预感,结婚有了孩子以后,这毛病就能去掉大半,凭他的意志力绝对能压制的住,不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
但想要彻底痊愈,估计得等到彻底没有了战事,交了兵权以后,老婆孩子围绕着,生活幸福平静才行。
一路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阮青山走到谢家的时候脸上都笑眯眯的,不过谢家人听到他要出征的消息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一家子人好像他要一去不回似的,吓的呆呆傻傻的,满是悲切的看着他,哪怕阮青山解释了一遍他就是去收拾一下残兵败将也没有好多少,那一脸僵硬的笑容很不自然,还不如不笑呢。
南唐富庶,有利润丰厚的海贸在,不仅使得家庭作坊小工厂非常活跃,很多百姓都能谋到活干,朝廷的农税也定得很低,地里刨食的佃户也能混个饱饭。
所以很少有良民跑去参军,南唐李氏又自诩仁义基本上不会强征壮丁,所以军队里除了充军的犯人,大多数都是些无赖混混地痞油子,都觉得外面的人过不了江,跑进来混个饷而己,战斗力可想而知。
军队疲软无能,就使得每次出征都死伤惨重,就连最厉害的水军也多是靠着重金砸出来的楼船硬扛,每每遇到打的激烈的接舷战,伤亡也不小。
所以整个南唐才会畏战如虎,当皇帝的看北越骑兵过了长江,就立马急的让出皇位到处求救,更别说需要跟人拼命的将军士兵了,军队的战斗力他们是最明白的,所以求救的事,他们奔走的最积极。
大臣百姓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巴不得有仁义的强军过来接手,毕竟,亡国也有很多种亡法!与其拼命抵抗死伤惨重,还不如最大限度的保存家族的实力,在新朝谋求发展。
在这一点上平民百姓和世家大族的想法却是惊人的一致。
普通百姓一辈子都在身边几个地方转悠,只要有地种,有工做,能把肚子填饱,才不管你谁做皇帝呢?改朝换代的时候,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是怎么躲过战乱,保存自己的小家。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世家对皇帝对国家的态度。遇到危机将要亡国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也是给家族留下复兴的种子,然后才会考虑其他的。
谢家自然也不例外,当初大唐破碎,神武太子南撤的时候,谢君谦这一支就是被保留下来的种子。
家族的血性胆气都跟当初辉煌的大唐一起沉没,留下来的习惯了明哲保身的做法,自然就显得软弱胆小,还格外怕事儿。
所以听到阮青山要出征,谢家人一个个吓的六神无主也就不奇怪了。
而阮青山在听说南唐剿个小土匪破山寨都要伤亡惨重,还被人反攻,牺牲过领兵大将的事儿,都无语凝噎了。
算了吧,这个国家从上到下享受惯了,就没有挺起过战斗的脊梁,估计当初南迁的时候就被吓破了胆,剿灭个残兵败将,这一家子脸都吓白了。如果不是看着他们是担心自己的份上,阮青山都没这么好的耐心解释安抚。
谢三郎听了以后,还慌里慌张的跑去内院女眷那边,满是悲切的禀报了阮青山要出征的事儿。
那语气那神态,惊慌悲切还有点儿哭音,活像阮青山这个未来妹夫已经牺牲了一样,直接将一屋子刚才还喜庆温馨的女眷吓蒙了。
“怎么这么突然?”老夫人惊讶了一句就皱着眉头忧心不已,当家夫人谢王氏也抱着心情低落,脸色苍白的女儿垂泪叹息,还是三太太魏氏率先反应过来,有点儿疑惑的问道:“出征就出征呗!赵家军勇猛不凡,不像我们南唐,拖后腿的太多,弄得每次出征都九死一生。阮将军又是赵家军里数一数二的悍勇无敌,北越那个凶残的国主都是他打败的,肯定能大胜归来的,三郎你怎么这副表情这副语气?多促霉头呀!”
谢老夫人一听这话也陡然反应过来,接着道:“对对!三郎媳妇儿这次说的很有道理,赵家军跟我们不一样,看青山天天出去训练新军,累成那个样儿就知道他们不是疏于训练净吃空饷的,北越骑兵那么厉害,最后连跑都没跑的了,这次出征肯定也能平安回来的。哦,对了三郎,青山有没有说再次出征是打谁呀?”
大军都要出征了,就又不是偷袭或者有什么秘密任务,而是要正大光明打出威风打出气势的。自然没有封锁消息的必要,所以阮青山说的挺仔细,谢三郎记性也挺好,被骂了反而镇定不少,老实回答道:“哦哦,说了。就是常州府和镇江府那边被打散的北越残兵和盘踞在那边的庆国藩王的军队。”
“哦~就是去清剿残兵败将啊!三郎你也不早点儿说明白了,这样急慌慌的哭着冲进来,把我这把老骨头都给吓到了。”谢老夫人听到这儿稍稍放下点儿心,还玩笑了一句缓和了点儿气氛。
屋里的气氛也的确没刚才那么凝重了,谢夫人也不抹眼泪了,忙着去准备干粮找点儿药材。谢灵蕴惨白的小脸儿也缓和不少,嗔了大惊小怪的三哥一眼,匆匆跟屋里的长辈行礼告退,准备回屋把没做好的衣服赶一赶,再做两双鞋明早送去。
唯有被所有人不满的谢三郎不服气的强辩道:“我就是慌了点儿,可我没哭啊!祖母我刚才真没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