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东巷,韦母一开门,便道:“阿冰啊,先去看看你妹妹吧,香儿病了,正吃药呢。”
韦冰一路上本在想着夏音儿的事,一进门,听说韦香病了,便担忧道:“香儿生的什么病啊?眼下好些了吗?”
“吃了药好点了,就是日夜老咳嗽。”韦母说着推开韦香的门,带着韦冰走了进去。
“姐。”韦香靠在床上,“咳咳,你回来了啊。”
“嗯,身子怎么样?还爽利吗?”韦冰坐在床边问道。
“不怎么难受,就是咳嗽。”韦香道。
韦冰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倒是不烫了,便道:“像是进风了,瞧样子得养几日,书院那边请假了吗?”
“请了。”
韦冰闻言随手翻了翻韦香床前的功课簿,皱眉道:“这是你之前的功课?你看看你之前做的文章,这都去学了什么呢!”
韦母一听慌了道:“哎呀,你妹妹正病着呢,你凶她做什么呢。”
“娘,不是我凶她,你看看她的功课,实在不像样子。”韦冰说着看向韦香,“你嫂嫂资助你念书,你该争气才是,去了书院认真学哪里就能学成这样?”
韦香被亲姐训了,本不敢作声,如今仗着自己病着,便道:“我命苦,没有人给我寻个好老师,哪里像姐你,前面有山长亲自教,后面夏老爷还用重金聘请了从翰林院告老还乡的老大人来教你,你得了老大人的教诲,自然看不上我的功课了。”
韦冰一听,不悦道:“香儿,你怎地这样讲话?之前我也是在这个书院学的啊,那里的夫子教你绰绰有余!!!自己不肯用功学,倒埋怨起没有名师来了!!像什么话!!”
韦母在一旁听得心疼,道:“好了,好了,香儿还病着呢,你要教训她,等我和你爹都死了,任凭你打她骂她!!”
“娘,你说什么呢。”韦冰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娘亲,“你总是惯着她,当初祖母在世的时候要把香儿也带在身边,你非不让,娇惯得她这么大了不懂道理不肯吃苦!”
韦母一听,整个人炸毛了,激动道:“不要跟我提你祖母,不是她,你能跟我这样生分吗?我可是辛苦地怀了你生了你,我才是你亲娘!!”
韦冰闻言好言解释道:“娘,我何曾跟你生分了?祖母在世时常嘱咐我要好好孝顺你,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你一句不是。”
“她装好人呢,她生前把持着韦家的财产,处处限制我和你爹,她又不是你爹的亲娘,瞎操什么心?钱财守来守去还不是被火烧了,地契房契都烧没了,都要不回来了!!咱家有今日都是被她害的!!幸亏老天有眼收了她!!”韦母十分激动,提起韦冰的祖母,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幸亏是去世了,不然她钱不敢花大气不敢喘,过的小心翼翼的,没有一天是畅快的。
韦冰闻言站了起来,目光透着恼怒。
“娘你说什么呢!!!祖母在世时,你可不是这样的!!”韦冰说着内心压不住的恼,“祖母不是爹的亲娘,这才该敬呢,她养育了爹教育了我,辛苦一生,娘怎能在祖母去世后说这样不大敬的话!!!”
韦父闻言,脸一变,忙上前拉住自己媳妇:“女儿说的对,你看看你刚才说的什么混账话!!嫡母对我们恩重如山啊,往日严苛也都是为我们好,你瞧瞧你,没有个长辈样,你是被香儿的病急糊涂了吗??”
韦父说罢忙看向韦冰道:“阿冰啊,你娘劳累过度,口无遮拦,你不要在意她说的话!”
韦冰闻言脸色依旧不好,道:“祖母这样好,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对祖母不敬的话,娘若再说,便是不把我当女儿看!!”
“你!!好啊,我就知道你为祖母不顾我这个娘!”韦母刚说罢,看韦父和韦冰齐齐地冷眼看向她,忙禁了声,心思一转,道:“我以前何曾不尊重嫡母了,我都是这些天思虑过重惹得神志有些不清了。”说罢便哭了起来。
韦冰闻言敛眉,半晌气渐渐压了下来,道:“娘不要哭了,今后不再说祖母的不是就是了。这事揭过去了,如今我人已经跟你们回来了,该说说音儿的事了,爹娘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音儿发脾气呢?”
韦父和韦母一听,对视一眼,韦父叹道:“这都是爹娘的不是,韦香生病,我和你娘急个不行,音儿又怀孕了,爹娘不忍她冒着风雪来,也是怕大着肚子有什么意外,所以你娘就自己去寻大夫,谁知道路上碰见……”
韦冰听父亲不往下说了,便催道:“碰见谁了?”
“哎,真是巧啊,碰见王馨了。”韦父叹道。
“王馨?”韦冰下意识觉得不好,“碰见又如何了?”
“人家问你娘急匆匆去哪里,你娘这张嘴啊,没个把门的,就和人家说了,王馨自小是个热心肠的孩子,听了这话哪里放心你娘一个人在风雪里行走?就陪着请了大夫来。”韦父边说边观察女儿的神色,“我在家里不知道啊,恰好音儿念着我们俩儿,派人送过冬的东西来,我怕你娘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就和送东西来的人说了。说起来,音儿这个孩子真是有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