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咆哮声就在耳侧响起,心情沉重的盛放难受地闭了闭眼,低低回了句:“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这有什么意义吗?”
“不,这不一样”被狠狠反将了一军的月亚尔,一瞬间对自己产生了质疑,而后回过神来又开始口不择言,“我们之间的身份不一样!”
“我是家中的独生子,爸爸妈妈说过我是最珍贵的存在,只要有谁得到了我的青睐,那人就等于等到了我家一半的家产!”
“我的选择会让你拥有阶级性的跨越,你不用再早起上班,龟缩在这样小的房子,你”
“够了!”盛放攥住月亚尔颤抖的手腕,将轻飘飘的人丢回床上去,“所以呢,你希望我怎么做?对你负责?娶你?以后经常早上醒来看不见你的身影,还要到处找人问你的下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越说逻辑越混乱的月亚尔胡乱拿手臂擦着眼泪,跪坐在床上全然没了嚣张的气焰,又可笑又可怜。
他本来想得很美好,既然没有办法将肮脏心思说出口,那就拿自己重要的东西做交换,希望盛放不要追问也不要计较,能够略过这件事不再谈。
可他没有预料到看起来斯文温柔的盛放,会如此不留情面。
“我只是,我只是怕你生气,怕你不要我”月亚尔掌控不了事态的发展,慌了神的他不敢再那么骄傲,只能乖乖地低下头懊悔认错。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也想要好好跟你道歉,可是我从来没跟谁低过头,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我,我总是做错了事情之后才反应过来,在你打电话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可我不敢接电话。”
“你来接我的时候,样子很冷漠,我以为我这样做你就会开心一点”
他颤颤巍巍地缩成一团,两三日内情绪大起大落,眼下一片全是乌青。
月亚尔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在此之前虽然一直都追着别人跑,可家里人对他的极端教育,一直都是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绝对不让高傲的头颅低下。
所以从前他不曾低头,现今面对自己犯下的错,他依然选择另辟蹊径,不愿坦诚相待。
毕竟他有钱,有很多很多数不尽的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性格外放,作风也较之普通oga不同,极度随性恣意,如何肯轻易认错。
可现在被盛放这么平静地注视着,刁蛮暴躁惯了的月亚尔收起少爷做派,头一次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跟害怕,还有一种被剥了金钱外衣的羞耻感。
他已经将自己所认为的,最重要的东西交付了出去,若盛放不稀罕,若盛放不稀罕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月亚尔抱着膝盖将下巴埋了进去,忽然苦涩地自嘲,“见一面就跟你告白,半夜喝酒跟你回家,随便跟你同居,现在还为了让你开心厚着脸皮跟你上床。”
“盛放,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挺下贱的?”
“”
“你没必要这么说自己。”盛放挪开视线,拿了包纸巾递过去,“想要和有感觉的人体验恋爱很正常,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那你可以原谅我吗?”他红着眼眶悄悄看盛放,不敢流露出太多的希冀,“我之所以会突然离开,是因为我曾经喜欢的人在国外死了,我那个时候人很乱,不知道怎么办,所以跟谁都没有联系。”
“但是!但是那个人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我不受任何干扰所做出的选择。”
“从今往后我不会随便对你发脾气,去哪里都跟你报备,所有的朋友都会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
好不好?
他被逼到了极点才勉强将避而不谈的真相说出口,真的好吗?
盛放抿着唇,扪心自问。
昨夜她意乱迷情,却留着最后一丝残余的理智,没有咬向月亚尔的腺体将他标记。
为的就是今早开门见山的对话,不让他再多握一张底牌。
盛放不是傻子,她再清楚不过月亚尔的小心思,他的喜欢或许不是作假,但还不至于喜欢到能够用所珍视的东西来求取她的原谅。
能够让他孤注一掷做出这种决定的,必然夹杂着多方因素的推动。
主原因大抵便是那个远在天边的,根本就没有死去的曾经所爱。
强烈的愧疚感,加上曾经所爱带来的未知刺激,以及天生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两手空空,所以月亚尔在明显灰了一边选项的二选一中,毫不犹豫地用偏激的方式留住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