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武三十一年,这时候天冷。元月时,风依然冷得刺骨。
贾祤望着窗外,她还能见着雪。白白雪,入眼就是一片寒凉之色。
“皇上驾崩了。”贾祤呢喃一句。
“女史,本宫是不是在做梦,本宫愰然如在梦里。”贾祤跟身边侍候的司马女史说道。
“太后娘娘,先帝驾崩了。”司马女史小心的说道。
听着司马女史的话,贾祤徒然清醒。她的眼神冷了两分。她说道:“是啊,先帝驾崩了,哀家也成了寡妇。”
皇太后,明明她以前千盼万盼就觉得这一个位置才是妥当的养老福利。
因为皇帝可以废皇后,没有皇帝废太后。
可是那个在她进宫后,便是与她一份富贵荣华的天子驾崩后。贾祤反而有一种缺失感。
就像是生活里突然少一块。空落落的,说不上来的愰忽。
贾祤心里懂,她虽然不曾爱上天子。李恒是一位好的帝王,可是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他们之间有一份在时间,在孩子之间蕴出来的亲情。
就像是习惯了,习惯了他的存在。贾祤如今不过是不习惯了。
晋成皇太后,哪怕宋太后病了,贾祤也可以不来侍疾。
如今的宫廷里,如今的朝堂上,谁又能勉强她呢。
贾祤想,她只是想照顾好宋太后这一位婆婆。可能只是想安自己的心。
扪心自问不是为旁人,也不是真的为什么悠悠众口。贾祤想堵的,也不过是她自己的不习惯罢了。
长寿宫。
宋氏这一位太皇太后病了。钱氏这一位太皇太后当然也是避一避。
对于慈寿太皇太后而言,她如今瞧着局面。她清醒的很,往后宫廷内苑里是一家独大。
贾氏这一位皇太后才是最有跟脚的。
至于新君,新君瞧着也是孝顺生母。贾太后的好日子在后面。
至少慈寿太皇太后如是看法。
京都内城,随国侯府。
贾弘祐这一位国舅爷最近很忙碌。新君上位了,他这一位国舅的地位更高。
在这等时候他当然要握好自己管住的自己属下的禁军队伍。贾弘祐看得清楚,他若是做不好,万一姚皇后的生父这一位姚国丈做的太好。
那不是衬得贾氏无人。徒然让姚氏一门得意。
贾弘祐这一位贾国舅能安稳。那是觉得富贵在眼前,更当稳住。
可有些人不一定稳得住。
贾谊、贾定兄弟,这一人因着随国侯府当初给的恩典,那也得着前程。
贾谊给随国侯做为小厮,也是被磨练过。贾谊在做了官后,哪怕是小武官,那也稳得住。
倒是贾定这一位在贾家子,在贾太后还是贾贵妃的时候,他的时候就是好得很。
贾定当然不如哥哥贾谊有定性。于是一朝富贵来,免不得飘飘然的走错路。
随国侯一直盯着,贾氏一门的富贵当然不能让人阻了路。于是贾定的腿断了,如今便是好了也成了瘸子。
瘸子在武门没有出路,武官是做不得。便是想做文官,那也不成。有碍观瞻。
当然那是一般的情况,可如今的情况又不同。
贾贵妃做了贾皇后的时候不成,可如今成了贾太后呢?
贾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