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河渐渐自闭,颇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便又道:“我今日再去说一说,叔母定会答应的。”
“好啊,”叶娇娘努力掩住翘起的嘴角,“那这件事就拜托西河哥哥了。”
习不习武的倒是无所谓,她就是想看楚西河被母亲多骂几次,早点儿知难而退,好还她一个清静。
楚西河见她满心信赖,沉郁的心情也一扫而空,眉眼间漾起笑意,点头应下。
到底是顾忌到叶娇娘的身体,楚西河没敢再加大强度,好在叶娇娘学得极快,也不需要他一直看着,想要趁机偷懒的小家伙就被逮了个正着。
楚西月身子最弱,能跟着训练已是不易,反倒是叶诚和叶睿,明明身子骨好极了,喊累却是一个比一个快,而带头的又是叶诚无疑。
楚西河便将茶碗盛了水顶在他们的脑袋上,若谁的衣服湿了,便多罚一刻,彻底熄了他们想要偷懒的念头。
叶娇娘本也没有用心,可看到三个小家伙被他调教的老老实实,一个比一个认真,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想要试试的念头。
楚西河拗不过她,又不好真让她如那些臭小子一般顶上茶碗,索性从树上摘下了一张梧桐叶。
郸县地处西北,气候干冷,梧桐叶生得又厚又大,垂下来的时候,足把叶娇娘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小脸。
叶娇娘被遮住了眼睛,不满极了,正嚷嚷着让他放下来,便听院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叶妹妹也在?”
叶娇娘顿时噤声站稳,抬手把梧桐叶挪开,从善如流的应道:“我刚好过来瞧瞧,免得他们偷懒贪玩,楚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楚青山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见他十回有八回都在绷着脸念书,久而久之,叶娇娘见了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收敛几分。
“我来给阿月上药。”楚青山笑笑,将手中的药瓶放在地上,蹲下身帮楚西月束起裤腿,露出一片青紫红痕。
楚西月揪了揪身上的衣衫,小腿不由自主的想往后躲,楚青山却已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药膏,遮掩了青紫的痕迹。
“楚大哥,阿月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从床上跌下来
,也不至于摔得这样严重。”叶娇娘蹙眉问道。
楚青山垂眸道:“阿月身子弱,肌肤更是娇嫩,稍有碰触便发红肿胀,也亏得他懂事能忍,换个人指不定要怎么哭闹起来了。”
“不关旁人的事,都是我不小心,”楚西月小心翼翼的看向叶娇娘,“阿姐,我没事的,一点儿都不疼,不会耽搁我跟阿诚阿睿一起练武。”
叶娇娘莫名有些心酸,蹲下身道:“等阿月身上的伤好些,我们再一起练,好不好?”
“不好,”楚西月摇摇头,怯怯道,“阿姐,我想跟阿诚一起习武,等我变厉害,身上就不会有伤了。”
楚青山看向她,说道:“叶妹妹不必担心,阿月的性子就是这样,他只有阿诚阿睿两个朋友,若让他一个人憋在家里养伤,怕也是不愿意的。”
“那便留下吧,这几日我会看着他,更何况还有娇娘你在,不会出什么事的。”楚西河盯着他腿伤的伤痕看了好一会儿,若无其事的开口应下了。
他自幼习武,上一世更是上战场杀过人,什么样的打击会造成怎样的伤痕,楚西河都最清楚不过。
即便楚西月的身体再娇嫩脆弱,也不至于磕一下浑身青紫的地步,这伤怕是有些蹊跷。
楚西月见他发话,偷偷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向楚青山和叶娇娘,小脸上带着几分不安和忐忑。在他心中,刚来不久的楚西河远比不上楚青山和叶娇娘。
“以后可不能再瞒着了。”叶娇娘叹道。
这算是应下了,楚西月顿时高兴起来,趁着歇息的功夫,又凑到了叶诚叶睿身边,三个小脑袋挤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楚青山收起药瓶,漫不经心的问道:“叶妹妹最近也在习武?”
“只是跟着玩玩罢了,当不得真。”叶娇娘笑着回应,没等说完,便又听楚青山说道:“那也要当心身体,莫要累着了。”
叶娇娘心底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只当他是关心,便道:“多谢楚大哥关心,我不碍事的。”
一口一个楚大哥,一口一个叶妹妹,也不见她唤过一声二哥,更是不许他叫叶妹妹,怎么楚青山就能叫得了?
楚西河阴着脸,又不敢发脾气,只能兀自咽下这口怨气。
“不过叶妹妹还是要多注意,在府中倒是无妨,可若是让外人瞧见了,到底影响不好。”楚青山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叶娇娘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这时楚西河冷声道:“不提我与娇娘已有婚约在身,单是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大院子里,即便是有人瞧见了又能如何?”
“长兄的好意怕是用错地方了,还是回去多读些书吧,免得再说出些叫人耻笑的话。”
叶娇娘:这小嘴叭叭的,还挺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