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水清纱一直用着一个高中时期注册的邮箱。后来给白朗发的那些邮件,都是通过这个邮箱发出去的。
很久之前的夏天末尾,因为一直没有等到白朗的回信,水清纱最终灰心地关掉了那个邮箱,重新注册了一个,妄图和过往划清界限。
很久之前的夏天,赵立贞问水清纱,她的邮箱密码是多少,因为他说自己发邮件发不过来,水清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立贞说他帮她看看。事后赵立贞说是他的问题,不好意思,邮件正常了。
而水清纱因为从来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所以从来没有更换过密码。
……
水清纱的指尖开始颤抖。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绝望,还是两者皆有。她只知道,当自己登陆了那个旧邮箱、发现所有的自动转发被设置到赵立贞的邮箱、且原邮件自动销毁时,她的屏幕在那一瞬间花掉了。
“清纱?”柴老师担忧地看向水清纱,“你……”
水清纱摆摆手。抽了下鼻子,水清纱打了一个电话。
她不应该打的,可是她忍不住了。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打通那个人的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没有人接。
水清纱猛地站起来:“柴老师,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您注意身体。”
“你是要去找赵立贞吗?我陪你……”
水清纱摆摆手,甚至没空看柴老师,拿起钱包就推开了大门,走向了黑暗之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即使有路灯,那黑暗也太浓了。此时此刻,水清纱只想见到那个人,因为只有那个人才能将她从疯狂尖叫的冲动中堪堪拯救。
怎么会这样呢——她一直以为是时空扭曲了那个少年,可为什么,那个少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呢?
她和那个人之间,到底又错过了多少呢?
水清纱跳上了一辆的士,的士司机问:“女士,您去哪儿?”
水清纱说:“我给您双倍的车钱,您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
的士司机惊讶地望着她,还是将手机借给了她。
看也没看手机屏幕,水清纱凭借记忆拨出了那个号码。在短暂的卡顿之后,那个人明显是在长期工作之后疲惫的声音出现了:“您好,请问您是谁?”
“你在哪儿?”水清纱问。
那个人停顿了一下,似乎要挂电话。
水清纱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挂。”
“水清纱?”那个人迟疑了,他捕捉到了话语中几乎崩溃的情绪,“你……遇到了什么事?”
“我没事……不,我不应该打扰你。”水清纱不断地用手来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想要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懦弱,“没事了。”
“纱纱,到底怎么了!”
水清纱一边让手背被泪水完全濡湿,一边用比哭还要惆怅的弧度笑道:“我没事……你可以把你邮箱的密码发给我吗?就是……五年前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