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背着白朗自行其是,可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她想要讨个说法,问问那群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这个终于鼓起勇气打出的电话才刚开始,就面临了囧情:“清纱是谁?为什么喊我爸?”
“……我是阿朗的妻子==”
对面停顿了三秒:“哦,阿朗的老婆啊。对不起啊,一时没想起他都已经结婚了。所以你有什么事呢?”白父还挺客气的。
水清纱打起精神:“阿朗之前在普吉的时候遇到海难了……”
“啊,那个我知道,”白父的声音和白朗一样,都是少年音,听不出年龄,“我看了遇难名单和失踪名单,没有阿朗。”
水清纱差点原地吐血:“然后他感冒了,重感冒。”
“重感冒还好吧?吃点药就行了。”
“他现在得了急性肺炎!医生说差一点就肺结核了!”水清纱终于憋不住了,她费尽了洪荒之力,才让自己的音量不会突然爆表。
白父总算是有了不一样的回复,声音明显开始有点急了:“急性肺炎?!天啊,他现在怎么样!”
虎毒不食子祖谚发动了!父母总归是心疼孩子的!
水清纱在心中比了个v,赶快接上去:“他已经住院五天了,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但医生说……”
“啊,好得差不多了吗?”白父的声音立刻又轻松了,“那我就放心了。”
“……”
“清纱,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我这里还有个饭局。”
“……好。”
槽点太多,水清纱一时不知如何吐起。
继续打电话。这次更狂野了。学术的二哥正在通话中,这姑且不论,那个惹事的大哥接了电话,却直接一句话砸过来:“他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生病和你没关系吗?!
水清纱勃然大怒,当场就要翻脸,然而对方却抢先挂了电话,让这勃然大怒只能化为无能狂怒。
气死她了!
水清纱拎着饭盒回到病房。
白朗正在吃水果,见水清纱过来,把一块苹果推给她:“刚削的,吃点。”
水清纱接过苹果嘎嘣啃,幻想自己是僵尸,在啃那两只猪的脑子。
“怎么,不高兴吗?”白朗很敏锐。
“没有。”
“今晚你回去住吧,”白朗说,“我都快好了,陪床太辛苦了。”
水清纱的牙齿在苹果核儿上停了片刻:“我觉得你这里环境很好,我不辛苦。”
白朗毕竟是有钱人,不用去公立医院挤大病房,他是去的私立医院,有独立的单间,环境好,条件好,连陪床的床位都是sions的,水清纱是真没觉得有啥辛苦——她只是苦恼,苦恼于床太舒服,经常一睡就是天亮,根本就违背了陪床者的职业精神。
“病房毕竟比不过家里,”白朗说,“回家会更自在。”
“可是,”水清纱想了想,“你一个人,晚上不孤独吗?说实话。”
水清纱目光灼灼,白朗本来想否认的,一时却也说出了心底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