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里,全都是她的东西,孟怀谦站在星语半岛门口,拨通了她的号码,他问:“是送到你那里去吗?”
池霜嗤笑:“谁还要那些东西。全都扔了。”
孟怀谦手里还拿着一幅画,他迟疑着问:“还有一幅画?”
“哦——”池霜似是想了起来,拉长音调,“那幅画你就给我带来吧。我在餐厅。”
孟怀谦低头,看了一眼画中人。
连他都觉得陌生。
“好。”她说什么,他都答应。
池霜却没有亲自处理这幅画,而是交给了隔壁餐厅的一位阿姨,阿姨总是会遛狗。
孟怀谦眼睁睁地看着那位阿姨心领神会、将那张画包住了小柯基拉的粪便,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池霜一开始还能忍住,大概是他茫然的神情作为佐料太下饭,她边往餐厅里走边笑出声来。怎样呢,她知道自己很幼稚,她偏偏就要幼稚一回。
孟怀谦听着她的笑声,无可奈何地露出了“舍命陪君子”的神情。
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蹙眉问:“确定我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我跟你讲过的呀,地毯上的头发,我用过的碗筷,我喝水的杯子,哪怕是我没用完的抽纸,通通都不准留。”
孟怀谦颔首:“我确定。”
“那就好。”池霜终于心满意足,“谢了。”
“应该的。”
孟怀谦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两年前的池霜。
这不是错觉,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谁都会变,唯有她不会变。
-
婚礼的事情,给梁潜带来的影响更大。
池霜已经退圈两年多,她开的这家餐厅也早早地打响了口碑,食客可不会在意老板的私生活。许舒宁早就已经辞职在家,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不接触任何外人,梁潜就不一样了,只要他对事业还有野心,他就得不停地交际与应酬——到最后,真正被这件事缠身的人反而是他。
没有人会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
但也不排除酒过三巡后,一些话语也就不经意地冒了出来。
()有人调侃:“梁总最近怎么都不带女伴?”
梁潜神色淡淡地回:“怎么没带。”
“那不是你的秘书吗?”那人笑,“我们说的女伴是你家属。”
其实众人的第一反应还是池霜。
池霜陪梁潜应酬的次数也不多,她全看心情,心情好,梁潜多求几句她也就应了,心情不好,他也不敢招惹她。不过即便次数不多,也足够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梁潜不搭这话茬,喝了口酒。
这在社交场合,就是不想谈这个话题的意思。
几人交换眼神,也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说他不在意现在这位,他又能做出在婚礼现场悔婚这种混账事来,说他在意吧,到现在也没见他带着来参加宴会——京市圈子就是这样,可不管金屋藏娇这一出,真要当成正经女朋友看待,是绝对不会藏着掖着的。
梁潜带着醉意回了家,家中却一片漆黑,没有一盏为他点着的灯。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没多久后,许舒宁提着包回来,见他在家还很诧异:“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知道他应酬多,不到晚上十点不回来。
她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干脆在附近的咖啡店找了个工作,按时薪来结算,虽然也赚不了多少钱,但她过得充实了一些。
“去哪了?”梁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