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城嘴上说着不可留宿,硬拖到了天明时才离开,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君子游。
被窝里突然少了个暖乎乎的怀炉,他自然觉着不爽,伸出脚来灵活的勾住了那人的衣带,用力一扯便把人拉了回来,纤长的脚趾就抵在那人喉结处,来回摩挲。
“我看你?这是心里还惦记那个小浪蹄子,怎么,吃着锅里的还惦记盆里的,我们兄弟的便宜都得被你吃了?”
“本王的身子干净着呢,你?方才不是验过了?”
“谁知道你?提起裤子以后会不会立刻上别人的床呢……”
话还没说完,君子游就被掐住了下?颚,声音都含在喉咙里,发?不出只字。
萧北城示威般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立刻浮现出了齿痕,可见下?口不轻。
“明儿个就把京城的醋坛子都给你?搬来,喝不完都不成,本王倒要看看,你?这牙会不会酸倒。”
“我牙好着,不劳王爷费心。不过我还有一事担忧。”说到这里,他终于收敛笑容正色起来,萧北城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能够藏在心里,却是无法控制眼神流露出最真实的情?感?的。
他俯身,与君子游相视,摸了摸他的头,又在他鼻尖印下一吻。
“放心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有余力去爱你。”
说完他便走了,君子游也没挽留,眼巴巴的看着他起身关门走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一夜疲累,他很快昏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早起的鸟儿都已经鸣累了,颈子蜷在绒羽里,停在他窗边歇息。
他觉着喉咙干渴,浑身乏力,叫了几声都没听有人回应,又觉着穿衣麻烦,索性便披着厚被出了门。
今儿个天还阴着,空气中隐约泛着股湿气,也不似前几日那般寒冷,是大雪将至的预兆。
君子游走了一路都不见?有人,想着黎婴一定在园子里侍弄他的宝贝花草,便去看了看,结果竟然对上?一位满面阴沉的熟人。
此人两手拢在袖里,冻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不喜冬日的严寒天气的,脖子也被围巾缠的严严实实,生怕透进
来一丝冷风。
见?了披着棉被出门的君子游,对方明显一愣,翻着白眼冷言冷语说了句:“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一点儿都没变。”
说完,居然是他自己先崩不住,笑了。
此人便是那许久未见,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君子游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的那位老上?司,刑部尚书叶岚尘。
这时候黎婴从堂里露了头,一见?君子游这副德行,沉沉叹了口气,赶紧把两人都招呼了进来,以免他们受寒染病。
“都多大人了,还弄成这样出来讨人眼嫌,你?要是再没个安生,不让人省心,我可就把你?赶出去睡大街了。”
嘴上不饶人,可黎婴还是吩咐家仆去取了衣裤为君子游套上?,后者属实尴尬,因为他根本没打算起床,只是想讨口热乎的进被窝里吃两口,哪成想遇上?了这位白面阎罗,简直就是不给他活路啊。
“这、我……好端端的,头突然疼了起来,那个,你?们先聊,我我……我再去躺会儿。”
嘴上这么说,他却是捂着肚子跑了出去,不等黎婴抱怨他的演技,陆川就迎面走了过来,把弯腰鼠窜的君子游硬生生给撞了回来。
“哟,先生您醒了啊,我这刚从东街买回来的薄皮馄饨,您尝尝。”
面对这两个好似长不大的活宝,黎婴只能摇头,满怀无奈对叶岚尘致歉,“让叶大人见笑了,是我没教养好他们两个,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叶岚尘倒也不为难,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君子游,便把炭火拨旺了些,“无妨,从前共事过,我还是了解他这个人的,拘束了反而不是他的性子,正好我找他也有几句话,便留下?吧。”
陆川有些愣,“那这馄饨……”
黎婴白他一眼,又给叶岚尘陪笑,“叶大人也知道,他这身子就这个德行,伺候不好了就要出事,黎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好让他吃苦,疏忽了礼节,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