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当天自己吓得半死,头顶上?还有个图谋不轨的男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沈祠就觉着后怕。
照着君子游所说,他的确可以通过肩背与腰腹的力量爬到梁上?,切断用来捆绑身体的麻绳,如果是何石的话,只要他的身手够快,跃到高处的枝头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难怪……
不过比起案情?,显然沈祠更在意的是他的心上?人,赶紧解开了吊在身上?的麻绳,还不忘理了理头发,走到了素锦面前,眼中写满羞涩,两颊一路红到了耳根子。
“这……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啊。”
“听说你们要走了,就来送送你,还想……送你一件礼物。”
“真?的啊,是什么。”
“在这里不好拿出来,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显然素锦看起来比沈祠更加主动,开放的不似女子。
虽说萧北城不喜欢这个赶尸女,但他尊重了沈祠的感?情?,见后者回过头来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也便摆了摆手,成全了他。
沈祠满心欢喜,蹦蹦跶跶的跟着素锦出了门,后又觉着举止不妥,才又端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追了上?去,全然不知自己太过紧张,连走路都顺了拐。
君子游笑而不语,眼神就像是看着女儿即将出嫁的慈祥老父亲,看到沈祠终于也动了情?爱的心思,深感欣慰,也不知是抽了哪股风,竟然对萧北城说:“你看,咱儿子真?是长大了。”
知道他是说了玩笑话,素华用袖口掩着嘴,轻轻一笑,发现萧北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忙敛容正色,端正了坐姿。
“小妹对沈侍卫有情?,今日是硬吵着要来的,让王爷,先生,与各位大人见笑了。”
萧北城不以为然,“那么你来又是为何,总不会与令妹相同,是来送行的吧。”
“不,小女子来是递交证物的。”
说完,素华便将当日恶心过萧北城的甲片呈给了宿十安,后者见了这东西显得有些无措。
“这是……”
君子游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是一副困倦的神情?,“这个啊,是王大海死时掉落在现场的,被素华姑娘细心收下了,其实
是何石的一个小把戏,为的就是让人以为凶手是女子。我想他其实一早就猜到翠娘被埋在了肖家的牛棚里,所以才想出了一系列的杀人计划。”
宿十安又问:“的确,何石在狱中招认了杀害肖家父子的罪行,可是那个时候,他根本还没搬到这个村里啊。”
“他是在包庇犯人,因?为真正杀害了肖崇与肖百川的凶手,是翠娘。”
君子游起身,推开老宅的窗子,横身坐在了窗台上朝外眺望,满目惆怅。
“我想当时,何石还不知道翠娘就是他的妹妹,而翠娘被迫回到娘家之后不久,母亲的死也令她大受打击,再无牵挂的她孤注一掷,要与肖家父子同归于尽,所以才会刺伤肖百川,并勒死了肖崇。”
“可是大人,一个弱女子真?的能够做到勒死一个壮年男性吗?”
“肖崇的确是壮年男性不假,可你别忘了,他同时也是个羊癫疯患者,翠娘嫁到肖家与他同床共枕些时日,也该察觉到肖崇犯病的频率,如此一来就算抓住时机前去杀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至于肖百川,他的伤势的确是女子的力道才会造成,所以肖家父子,都是死于翠娘之手。”
“但翠娘一介女流,哪儿来的力气把肖崇吊到高处呢?”
“这也是疑点之一,你们有人亲眼看到肖崇是吊在梁上?的吗?我翻看了此案的卷宗,其中的记录可是衙差赶到时,肖崇就已经被前来救人的村民?放了下来,最终还是无力回天。那么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究竟是谁第一个说出肖崇是上吊而死,将旁人引入歧途的呢?”
宿十安沉思片刻,而后吐出一个名字:“是……肖大娘?”
“不错,我想案发当日,翠娘先是刺伤了肖百川,又勒死了发病的肖崇,知道杀了人的自己也难逃一死,索性自我了结。而发现了儿子与儿媳遗体的肖大娘出于害怕,便将翠娘的遗体掩埋在了自家牛棚。可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患有羊癫疯与畏高症,是不可能自行上?吊的,伪造谎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便是让人以为肖崇是肖百川所杀。”
萧北城顺着君子游的思路推理下去,不难得出一个结果,“她不惜让自己的丈夫背负杀子的罪名,
说明背后牵扯到的事情?比这更加可怖。或许,翠娘的父母也是肖家父子所害。”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沉默,缓了许久,宿十安才命手下的衙差去调查翠娘父母的死因。案子至此已是告一段落,至于那险些失手害死君子游与萧北城的肖大娘,还需另行发落。
听到这里,君子游便无心继续了,想到很快就要回到京城,心中也是惆怅,愣了片刻起身,走到萧北城面前,对人微微颔首。
“王爷,离开以前,我还有个地方想去。”
萧北城知道他想见的无非一人,不追根究底,他心里到底还是不会踏实,想着了却他一桩心愿,便遣去无关者,陪他走了一遭。
两人才刚出门,就见素锦拉着沈祠到了小池边,相比之下竟是后者这个大男人扭捏了,别别扭扭的跟着素锦,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大概便是婉拒走得太远了。
君子游笑道:“沈祠还小,没怎么和姑娘接触过,总归还是忐忑,或许像素锦这样主动的姑娘更适合他。”
萧北城语气带着些不屑,“这小子,一直害怕神神鬼鬼,现在都敢和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姑娘交往,真?是胆肥了。”
“别这么说嘛,这种事是靠缘分?的,能遇见就说明有缘,要是他们真的有戏,王爷也别做非得拆散他们的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