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年调皮捣蛋的小少年,长辈们特殊的关爱方式却一点没变。
魏氏也不再是当年走路生风的模样,脸上已经有了皱纹。
司南蹭蹭蹭跑下高台,像小时候那样把魏氏的胳膊一抱,眼睛弯起来,乖乖地问:“师娘,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魏氏难掩诧异,自从和月玲珑“决裂”,就没听司南这样叫过她了。
又止不住欣喜,这说明,从前的芥蒂彻底消失了吧?
“羊汤氽丸子、红烧狮子头、炭炙银丝饼,你最爱吃的。”
“师娘要把最大的那颗狮子头给我……”司南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魏氏忍不住笑,“还跟小时候一样!”
唐玄和狄咏坠在后面,不紧不慢。
唐玄时不时看上狄咏一眼,带着淡淡的笑。
狄咏纳闷,唐球球什么时候转性了?居然不嫌弃他了!
正想着,就见唐玄偏过头,冲他说:“我已经知道了,南哥儿那会儿最喜欢的是我,他找你玩是为了打听我的事。”
狄咏:……
唐玄微扬着下巴,略骄傲:“我才是南哥儿的小竹马,你只是一个炮灰,知道吗?炮灰的意思就是,一点儿都不重要的工具人。”
狄咏:……
就不该对这个家伙抱有期待!
唐玄舒坦了,狄咏郁闷了。
尤其是看到小夫夫俩没羞没臊地互相夹菜眉来眼去,他拒绝跟这种人同桌吃饭!
正要端着碗走,就被魏氏揪着衣领拦下了,“正好,趁着南哥儿和球球在,说说接亲的事。你那边怎么安排的,男傧相都有谁?”
狄咏这次之所以临时回来,就是为了婚事。
原本,他和赵灵犀的正日子定在了明年三月,但是,自从入了夏赵允让就病了,宫里的医官日日往郡王府跑,也不见好。
万一有个好歹,儿女们就得守孝三年。
赵允让不想耽误孩子,于是把几个说了亲的都提到了今年。
狄咏扒了口饭,说:“南哥儿算一个,球球肯定得在灵犀那边,还差三个,找我营中的弟兄吧!”
“那就赶紧着,别整日晃晃悠悠不上心。”
司南笑道:“师娘您这就想岔了,娶永安县主这件事,我二哥比谁都上心!”
魏氏扑哧一笑,到底是欣慰的。
后来她又见过赵灵犀几回,越看越喜欢,瞧着就是个投脾气的。
转头揪了揪狄咏的耳朵,“你们哥几个,就你有福气!”
狄咏表情夸张,“娘,这还当着弟弟们的面呢,给我留点面子哈!”
魏氏哼了声,眼中的喜气却压不住。
从将军府出来,街上已经燃起了灯。
两个人都不着急回家,就这么借着衣袖的遮挡,悄悄勾着手,慢悠悠地在街上走。
唐玄手里还拿着那朵十文钱“换”来的荷花,进了两个宅子都没舍得扔。
快到七月半了,汴河上有人在放河灯,还有白白的小船顺着水流漂漂浮浮,打着旋儿。
司南心头一动,晃了晃唐玄的手,“咱们也放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