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且后背发凉,却见到苏席不想办法撞开门,反而走到角落,拿起了卧室里一个小鱼缸。
陈且:“你在干什么?”
……
砰——!!
难为沧海摔在地上,低头看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掌,还有转身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女人。
“力气还挺大,”
薛小云微微喘气,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不止有难为沧海的血,还有她的,没想到难为沧海看起来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却依然能在自己动手的时候,反抗这么激烈。
实际上,难为沧海也没法不激烈,他中了毒,原本状态就不佳,但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力气更大,怪不得当时在废车厂她敢和余大山搏斗。
而且她的声音也变得粗哑,跟之前判若两人。
“顾玲玲的亲人都在国外,她平时呆的国外时间更长,这样一个精英心理医生,竟然邀请我们在腊月十五的时候到家里来吃饺子,还是亲手包的……”
难为沧海说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再等卧室的人的反应。
刚才自己和女人搏斗的时候,卧室也传来了撞门声,只要能多拖一会,让卧室的两人出来,三人一起对抗她会有更大胜算。
“我早该想到,”
他缓了缓,抬头看向转身缓缓站起来的女人:“你如果真那么喜欢那位钢琴家,对他专辑里的单曲那么了解,不会在陈且紧跟着提起one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喜欢的钢琴家和原乐队在14年合奏的版本,除非——”
提到自己的爱好,女人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用略显怪异的音调,带着些自豪地回答道:“没错,牧童短笛,草帽花舞,多么美妙啊……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听见这几首的时候,应该是06年吧——”
难为沧海隐隐明白了什么,现在所知道只有一个人在08年到17年之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是空白的——在医院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周潇。
她哼起了旋律,
但在这时而轻柔,时而欢快的旋律之下,却是一张疯狂而扭曲的脸。
“那个时候,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还活着,我还得好吃好喝赚钱供着她,供她上学,”女人语调一转,看向染血的刀:“那天我打完她,她居然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呵呵,这还用问吗?”
她舔了舔刀上的血迹:“我当然不是啦,不过如果她亲妈还活着,打她肯定也不会比我少,毕竟她妈妈当初可没少打我,我怎么求她,怎么说我们是朋友,她发起疯来都不会听。”
果然!眼前的女人不是顾玲玲!
当时在ls市买书签的也不一定就是赵小花!
她让小姑娘帮自己进去买书签,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留下可以追踪到的任何可能,又怎么会当着小姑娘的面发微信,故意提到自己是“护士”?
那肯定是她故意说的假话,就是为了误导他们的怀疑方向。
难为沧海:“你是薛小云!”
她杀了真的周潇,现在又杀了顾玲玲,鸠占鹊巢。
她才是真的穿靴子的猫!
“不!”
面前的女人声音沙哑刺耳,“我不是薛小云!薛小云已经死了!我是顾玲玲!我现在是顾玲玲!”
“我才不是那个为了一点房租钱,就要看人脸色,被人随意殴打的薛小云,我也不是那个没有自己房间,每天和猫睡在一起,每次模仿猫说话失败就要被打的薛小云,更不是被所谓的哥哥姐姐赶出家门,一分遗产都分不到的薛小云……
哦对了,薛小云也做过很多事,我很喜欢一件——
就是把她那个喝了酒就打人的垃圾父亲亲手推下楼梯,当时人还没死呢,还好旁边就有一个铁锹,只要照准脑袋来那么几下……”
说着,她已经站在难为沧海身前,苍白的手双手握住刀柄,刺向他的头部,在说到“照准脑袋来那么几下”的时候,猛然下刺!
难为沧海用尽力气往旁边滚了过去,刀刃插进地板,薛小云拔出刀,转身继续刺向难为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