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也就无从琢磨他此刻的心情,她遗憾地叹口气。
接下来,云郦照旧在卫府东侧门侯着,裴钰安出门就跟上去,但就这样持续了好几日,裴钰安也没再做出任何反应。
哪怕是派人撵她走,云郦挺希望裴钰安有下一步动作的,如此她才好对症下药。
可他没有,云郦只好继续重复。
这日黄昏,云郦依旧坐在东侧门的马车内,侍卫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姑娘,裴大人从正门走了,他和吴大人一起出门了。”
卫府好几个门,虽裴钰安出行走东侧门,其余几个门云郦也没放过,安排护卫远远守着。
云郦闻言,让人驾车跟过去,小半个时辰后,裴钰安的马车在西洲一家酒肆停下,酒肆是西洲不常见的三层木制小楼。此时天色已暗,精致翘脚屋檐下垂着流光溢彩的走马灯,每一扇走马灯上,都绘一副美人图。
马车停在酒肆外,哀怨缠绵的琵琶丝琴声从里面飘出来,云郦掀开竹帘,就见裴钰安迈步而去。
远远望去,裴钰安今日穿了件靛蓝色箭袖锦袍,左肩右袖衣摆绣暗色木槿,乌发以银冠全束,但是一个行走侧影,就已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云郦下了马车,立刻往酒肆去,刚至门口,云郦往内看去,一楼酒肆中央是个漂亮舞台,美貌歌姬手持琵琶,正在弹琴,一楼之上,则是包厢数间。云郦看着裴钰安进了二楼一间客房。
云郦眉心微拧,酒肆老板娘见来了位女客,忙迎上去,看清人脸,她惊喜道:“杭姑娘,你今儿怎么来了?”
酒肆不是只品酒听曲儿的地方,还多了些红袖添香,弹琴弄弦的雅致事儿,却正好是陈家产业。老板娘有两回去陈家回事时,赵渔繁忙,恰好是云郦接待的。
“什么事?”
裴钰安和吴宽相携走进厢房,吴宽自是熟门熟路,叫了两个吹拉的姑娘,西域女子和中原女子多有不同,她们五官更加深邃,眉眼秾丽,细腰丰臀。
吴宽身旁还坐了位舞姬,穿的是西域服饰,细细窄窄的束胸,露出一截纤白腰肢,再下面则是一条窄窄的胡裙,亮紫色,上面绣斑驳彩线,艳丽而轻柔。她眉深眼褐,长着一张漂亮的异域面孔。
酒娘素手执起翠玉酒壶,轻笑道:“大人尝尝我们酒肆的千金醉,滋热味烈。”
话罢,接过酒娘手中玉盏,酒娘递酒时,手指似不小心拂过他的手背,男子心弦一动,品味美酒的心淡上几分。
再熬片刻,吴宽抬眸,见裴钰安依旧正经地坐在对面,伺候他的酒娘和他相距甚远,他打个酒嗝:“临嘉,你可是对她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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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摇头,听着缠绵甜蜜的箜篌声,笑道:“我觉得这曲子弹得很是不错。”
吴宽听罢,朝两个弹琴的女郎瞅去,瞬间会意。
裴钰安再看吴宽,笑道:“吴大人若是有事,先行离开便是。”
吴宽倒不推辞,先行起身道:“我先走一步。”
裴钰安微笑颔首,目送吴宽带着酒娘离去,这时候,他目光再度落在眼前的白玉酒盏上,千金醉缓缓荡漾出绿蚁色,他指尖端起酒盏,轻抿一口,果然不负盛名。
炙热,浓烈。
裴钰安旁边的酒娘瞧着他,见他喉结缓缓滑动,再仔细一观,果然是面若冠玉,直鼻潭目,俊朗非凡。
酒肆!肆是只喝酒听曲,不行风月之事的地方。但酒肆并不禁止风月之事,若是酒娘和酒客彼此满意,隔壁院子就是软云温香地。
西洲民风火热大胆,男女欢爱,并不拘束。身旁的男子着实出色,出色到酒娘甚至愿意不要银钱,倒贴也成。
思及此,她鼓足勇气,伸手拿起酒壶,缓缓贴近裴钰安:“公子,奴家给你斟酒。”
她一靠近,浓郁脂粉香立马往鼻子里钻进去,裴钰安拿开酒盏位置,酒娘微愣,裴钰安缓缓道:“你不必在我身上耽搁时间,出去吧。”
裴钰安笑了下,态度温和,却不容人置喙:“出去。”
他态度油盐不进,酒娘心知今日在他身上是讨不到便宜了,心里遗憾叹气,却莲步挪出,计划寻找下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