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裴钰安眉心微拧,倒是觉得遗传可怕,和他娘性子极像。
索性小团子没听懂这句话是何意,他冲裴钰安道:“娘,娘。”
许是他叫的娘太多了,半个时辰后,裴钰安从小团子卧室离开,不由自主地朝最南边的厢房看去。
俄顷,他缓步走去。
屋子里静得针落可闻,阿如守在云郦床头,听到脚步声,赫然起身。裴钰安缓步到床头,云郦脸色惨白,就像是冬日冷雪铸就,似乎不需要他再动手,下一瞬,她就会彻底倒下,再不!不会醒来。
裴钰安立在两尺开外,瞧她良久,猛地皱眉转身离去。
云郦再次醒来是在晚间,阿如端了药来,云郦嗓子有些干涩,她边喝药边问了问小团子的的情况,阿如告诉她不必担心,小公子已经入睡,而后话音一转。
“姑娘,今儿午后他来看你了。”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云郦闻言,往外看去,此时金乌已经落下良久,冷月静静地悬挂天穹,云郦低下头,半晌一言未发。
云郦养了两日,第三日就好得差不离,早晨便早早起来,做了水晶蔬菜包,胡辣汤,羊肉烧麦,和西洲特产奶酥。
裴钰安看见这几样早点皱了皱眉,用过早膳后,他今日没出门,他房间里独坐良久,而后冷声命令道:“去把她给我叫来。”
片刻后,云郦就被翠屏带到了裴钰安门前,云郦抬脚进去,裴钰安并不曾在外间。云郦穿过漆红的隔扇门,走到内室,然后呼吸就是一滞,裴钰安坐在圈椅上,手上拿着一封信,身旁矮桌放信一封,两封信都有些皱巴巴的,但依然能清晰地瞧见字迹。
裴钰安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寒意。
云郦忙解释说:“我虽然给姐姐写了这封回信,说断的……干净,但我没让护卫送走,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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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垂下眸,淡淡地道:“撒谎。”
云郦挣扎:“这事我没撒谎,不然护卫就在院里等着,我写好了为什么不立马送出去。”
云郦不是彻底没心的人,只是她很吝啬她的感情。裴钰安能在姐姐做了那些事的情况下,还锲而不舍继续坚信她活着,不放弃找她。
云郦不觉得是赵渔露馅太多,而是裴钰安对她活着这件事太过执拗,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他也绝不放弃。
裴钰安表情晦涩难辨,云郦声音低低地开口道:“姐姐从小养我长大,我好不容易再见到她,我不想离开她。”
裴钰安却越!听声音越冷:“你可以直说你要走。”
云郦小声翼翼地开口道:“你会让我走吗?”
裴钰安骤然抬眸,目光如炬,云郦没躲着他的视线,面对裴钰安,她心里毕竟是有那么点愧疚的。
“滚出去。”裴钰安觉得他就不应该搭理她,这种骗人骗心的小骗子,就应该狠狠地收拾她。
“不会。”
云郦沉默半晌,轻声问:“那世子,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些?”
裴钰安抬起头,眼神落在她身上,他嗓音冷寒地道:“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开心。”
云郦一怔,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裴钰安,裴钰安看她两眼,猛地起身离开内室,云郦忙跟着他,就见裴钰安穿过小院,往前院去。
阿如正喂小团子鱼汤,云郦伸手接过阿如手里的小勺,林妈妈在一旁道:“姑娘,小公子这两日都没喝奶水了,你要不开个回奶药。”
这两日云郦病了,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小团子看看他娘,倒是很懂事的再没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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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下来,既不曾喝母乳,估摸也能断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