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剑穗,云郦笑着走进书房,裴钰安神色平静地坐在案桌前,浏览公函。
云郦笑了笑道:“世子,常余果然很喜欢奴婢送他的剑穗。”
裴钰安头也不抬,淡淡地道:“我饿了,你去端两盘点心上来。”
“奴婢这就去。”云郦忙道。
等云郦离开,裴钰安静了静心,强令自己目光落在枯燥乏味的公函上面,等云郦再来,他便借口今日政务繁忙,不去她房间休息。
云郦笑着将点心搁下,善解人意地说:“世子政务为重。”
语毕,云郦眉眼间没流露出丝毫不舍,规规矩矩地离开。
裴钰安挫败地放下公函,难道云郦对他就真的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吗?思及此,裴钰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自和云郦同房,裴钰安这大半个月都没独寝,冷不丁躺在宽敞的千工床上,裴钰安半晌难眠,不到卯时,便起身洗漱上朝。
冬日天寒,多是坐马车去宫门,常余拿长剑走在裴钰安身前,红黑二色的流苏不停在他眼前荡漾,裴钰安强迫自己挪开眼。
不过就是一个剑穗而已,云郦整个人都是自己的,他何必感到心里不舒服。
何必?!
下朝之后,裴钰安便去刑部,空闲时,常余揽住扁余的胳膊:“你说,我是又有什么事办错了?我总觉得今日世子待我非常可怕。”
扁余想了想常余最近的办理的各种公务,并无不妥,他略做思忖,方才问道:“你近日可和云姑娘有什么来往?”
常余反应了下,才明白扁余口中的云姑娘指云郦,他拿起常长剑道:“昨日我生辰,云郦送了我这个剑穗。”
得了,原因找到了。
扁余恨铁不成钢拍了拍常余的肩:“你啊你啊。”
常余:“???”我怎么了?
还有两日大安便要封印,三日之后就是除夕,前两天刑部甚忙,今日却清闲下来,是以午后,裴钰安便回了国公府。
用了几日李大夫的药,昌泰郡主气色好转,裴钰安陪她说话。
云郦得知裴钰安在荣正堂的消息后,拿起她前些日子给昌泰郡主做的抹额,抬脚去了荣正堂。
到了内室,!,她福了福身:“世子,夫人。”
裴钰安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昌泰郡主依在榻上,笑问:“你不是今早来请过安了吗?怎么又来了?”
云郦笑笑:“奴婢给夫人做个新的抹额,今早忘拿来了,现在给夫人送来。”她将抹额呈上去。
抹额是昌泰郡主喜欢的宝石蓝色,上面绣松鹤延年的图案,和绣娘的手艺不能比,但该表示自己惦念夫人的心一定得有,而且今日她的目的不止于此。
昌泰郡主摸了摸抹额,内里线角已经磨平,丝毫不割手,她冲云郦招招手,示意她走近,握住她的手夸道:“你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云郦脸色微喜:“夫人您喜欢就好。”
裴钰安目光扫过昌泰郡主手边抹额,垂下眸道:“母亲,儿子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昌泰郡主有些犯困,闻言打个呵欠,对云郦道:“你和世子一起回去吧,我乏了。”
云郦自然应好,跟着裴钰安往出了荣正堂,去外书房经过花园后就要往南走,云郦眸子微闪,盯着走在自己身前约三步距离的裴钰安,低声道:“世子……”
裴钰安脚步微顿,回眸道:“何事?”
云郦道:“奴婢得往北走。”
“你不回前院?”裴钰安眉头微皱。
云郦道:“奴婢得去三姑娘那,奴婢答应三姑娘,今日要陪她去堆雪人的。”昨日开始下雪,今日雪虽然停了,可还是堆积得略深。
她要照顾的人可真是多。裴钰安摩挲着手指,淡声道:“我知道了。”
话落,云郦笑笑,转身,往裴意朵的院子里去了。
云郦本来是想今日再让裴钰安吃吃醋,明日再去哄他,甚至今日可以和意朵同床共枕。可一想到他今日的表情,云郦浑身一激灵,那次腿都合不拢的经历着实可怕,她还是不要将他的醋意和怒火挑到最高点,思及此,云郦花了大半个时辰陪意朵堆好雪人,便回了前院。
裴钰安回外书房后,就独自去了书房,许久没练字,裴钰安翻出纸来,写了心平气和四字,但每个字都铁钩银画,带着股道不出的火气。
揉成一团,扔进竹篓,裴钰安重写,然而越写越火气越大!。裴钰安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