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脸色骤然一喜,陆纷补充道:“但若是徐家不应这门婚事……”
陆霁想都不想便直接道:“不会的,我和徐兄感情甚好,他肯定愿意我做他妹夫的。”
陆纷这时有些后悔自己对陆霁的过度保护,他见太多这个人心肮脏,世事恶臭,然后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所以他将他缺少的一切都给了陆霁,思及此,陆纷心里下了决心,从明天开始,陆霁经手的那家米铺他要撤掉他提供给他的所有便利。
陆霁该长大了,这样只有在他不能保护他时,他也能自己照顾自己。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来紫光寺参拜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紫光寺前殿供奉的宝相慈和的释迦摩尼,两侧分侍文殊菩萨,普贤菩萨,殿后则供奉十八罗汉和观音像,在往前走便是天王殿,供奉的是弥勒佛,弥勒佛两侧又有四大天王。
云郦虔诚地一一拜过去,然后还添了些香油钱。
得了香油钱,小僧人念句阿弥陀佛,又请他们在紫金寺用午膳,紫金寺的素斋是江州一绝,两人便没有拒绝。
距离午膳的时间还早,裴钰安道:“刚小和尚说寺庙后山的景色不错,既来了,我们去走走?”
云郦自然应好。
九月底的京城应该是满地飘黄,树木枯瑟,但江南的秋依然青翠郁葱。今日参佛的人少,后山的人更少,云郦捡了僻静的路走,穿过幽幽树从,便见清澈小池,小池约半亩地,是上弦月形状,池水清澈,左侧!侧长着颗高大榕树,榕树有牌,写往生池三字。
云郦瞧见那池就愣在小径上,眼睛死死地望着那池。
裴钰安叫了她声,云郦才有反应,她指着那池道:“世子,这池很像奴婢幼年和姐姐捉鱼的小池。”
裴钰安目光也落在那小池上。
裴钰安愣了下,“这鱼应该是寺里僧人喂养的,并非无主。”上面还漂浮着鱼草叶。
云郦举起一根手指,“我就抓一条。”
裴钰安不应声,他长这么大,没做过偷鸡摸狗或者是摸鱼的事,这往生池的是属于紫光寺的,而不问自取即为偷。
见他久久不应,云郦语气失落地道,“一条也不可以吗?”她的声音很小,可充满了哀求。
裴钰安深吸口气,扭头对常余道:“去帮她捉鱼。”今日是常余随他们出门,虽他脑子一根筋,但常余的功夫是护卫中最好的。
“谢谢世子。”云郦眼睛一亮。
裴钰安背过身,声音复杂:“不必谢我。”
云郦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妙,而后常余便凑了过来,但云郦没让常余帮忙,这往生池的鱼多,且因经常被人饲养,根本不怵人,甚至见池边有人,还涌过来。
云郦自己挽高袖子,捉了条肥嫩的鲤鱼。
听到鱼在人手中扑腾的声音,裴钰安转过身来,然后就愣了愣。
常余乐滋滋地捧着一条大鲤鱼,那鱼比云郦手上的还要大,裴钰安眉心一皱:“你怎么也捉了鱼?”
常余沉浸于烤鱼的美味中,闻言茫然道:“我不能抓吗?”
裴钰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冷冷地道:“鱼放回去。”
常余脸色微变,愕然道:“主子,云郦都可以捉鱼吃,为什么我不可以?”
裴钰安无情地再度命令道:“放回去。”
“主……”
“嗯?”裴钰安挑了挑眉。
常余依依不舍地看了看他特意挑的最肥的一条鱼,委委屈屈地放了回去,本来还指望尝尝永生池里的鱼什么味道,此刻都化作泡影,他颇为艳羡地看了看云郦。
主子厚此薄彼,主子偏心,明明都是属下,为什么区别对待?
云郦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又说:“等会儿我烤了给你尝尝。”
常余闻言,那颗被厚此薄彼的心略微得到了安慰。
云郦东张西望道:“不过哪儿没人,适合烤鱼?要是被人瞧见了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不好?裴钰安吐出口浊气,咬牙道:“跟我走。”
常余身上带着匕首,不远处有溪流,不消片刻,云郦便将鲤鱼处理干净,串在烤架上,这期间,常余利用轻功去了趟厨房,摸了些盐回来。
偷盐的举动,自然又被裴钰安的眼神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