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夸奖,云郦似有些忍受不住,小脸又是一红。
裴钰安从外归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天蓝如瀑,遍洒苍穹,四角凉亭里纱幔随着微风轻晃,露出相识而笑的少年少女。
再因男俊女美,这一幕便极其惹眼。
裴钰安面无表情地走向凉亭。
云郦瞧见裴钰安,忙叫哥哥,裴越安目光则落在石桌上的两样点心身上,然后又看向陆霁道:“陆贤弟。”
而后在石桌前一旁坐下。
陆霁继续对云郦道:“我养的那只鹦鹉真的很聪明,以后我带来给你瞧瞧。”
云郦点头:“那我等着了。”
裴越安垂下眸,听见两人相谈甚欢,终于眼看天色不早,陆霁起身告辞。
及至陆霁走后,云郦笑着裴钰安道:“世子爷,奴婢今日给陆公子做点心时顺便多做了些,你要不尝尝?”
她是他的人,可如今给他的点心竟是给别的男人做时顺便为之。裴钰安脸色复杂。
“世子,你怎么了?”云郦好奇地问。
“无事。”
云郦便示意翠屏端上点心。
裴钰安在石凳坐下,翠屏摆出红豆糖酥和豌豆黄,他却并未取用。
云郦全当没注意,激动地道:“世子,你没来前,奴婢打听到了一个小消息,却不知有用否?”
“什么?”裴钰安指腹轻敲石桌。
“陆霁说江州怎么可能担心流民乞儿的问题。”云郦细细一想说,“他说的斩钉截铁,顺嘴而出,可即便江州繁华,可更繁华的扬州杭州城内都有流民乞儿,颇让知府大人头疼。”繁华的地方谋生的可能性更多,可如此,涌向繁华之地的人便也更多,尤其是无家可归,背井离乡之人。
也是因这,杭州扬州虽繁华,但城内街头的乞丐流民也许多。
“奴婢不知道这和你要查的案子有没有关系,但总觉得这句话是个信息点。”这话倒没骗裴钰安,就算要运私茶,也不太可能去找流民,且运私茶要不了太多人手。
她当时假装好奇追问陆霁为何会如此,陆霁却摸头,说是听他兄长说的。
裴钰安倒是定定地看了云郦一眼:“这江州城内,应不仅只是私茶一个大问题。”
云郦所说,他这几日也有察觉,按照现下发展,江州的流民和乞儿的确是少,就算有,也是六七十的老年人。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打听到了一件事,便是两年前,江州走失案不绝如缕,粗算下来,约摸几百的青壮年。
后来断案则归于江州附近的红衣教,他们想扩大规模,但没有人愿意参教,便绑了人去。
后来案破,却说那些人早就死了,尸骨无存,只因红衣邪教便是怂恿人自杀信神。
裴钰安却不信是如此,查了几日,背后果然另有隐情。
毕竟江州如今也是动不动便丢失人口,只是和几年前相比,频率人数都低,便没引起轩然大波。
云郦思忖了下说:“世子,奴婢昨日上街,瞧见了出行的江州知府,他看起来慈和公允,他可以信任吗?”
裴钰安无奈地摇头:“若是可以信任,这几年江州的茶怎能平平安安的运到北蛮?”
“不过如今倒也还好,并不是全无收获,只要做过,一定能抓住它们的马脚。”裴钰安眸色昏沉。
两人话间,陆霁回到陆家,管家陆叔见他归来,上前说道:“二公子,大公子请你过去。”
大哥?陆霁颔首,忙朝着陆纷的书房走去。
陆纷年过三十,膝下空虚,无儿无女,对唯一的胞弟陆霁便甚是疼爱,加之陆霁比他小了十来岁,虽是弟弟,却和儿子差不多。是以陆霁和陆纷的关系很不错,得知书房没客人后,陆霁不需人通传,直接推开门:“大哥,你找我?”
陆纷放下账本,看向自家神采飞扬的小弟,皱眉道:“听王举人说,你最近经常不上课?”
陆霁脸一跨:“大哥,我都十八了,又不考状元,还读什么书!”
陆纷起身,将账本放进抽屉锁住,“是啊,你十八了。”他话锋一转,“十八也是大人,既不读书,便该学着自力更生,过几日我就交给你一家米铺,你自己学着打理。”
陆霁听到米铺,奇怪地问:“大哥,我不做茶生意吗?”
陆纷垂下头道:“我们陆家的茶叶生意一切趋于稳定,你去学不过是些固定程序而已,不如给你家新铺子好好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