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寒不知他心绪,只是心疼地道:“阿九,你别怕,那位仙君既已为你洗髓,你就不再是从前的你了,也不会再有妒忌的歹人伤害你。另外,你是鲛人的秘密,我和先生绝不会透露出半分,从今往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住下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江岁寒身子稍作前倾,模样映于镜中,眉眼弯曲的弧度,像极了微风拂过春水。
“正好,我身边缺个帮忙的学徒,阿九,你愿不愿意?”
……
就这样,阿九以凡人的身份,成了江氏医馆的一员。
匆匆流过一个月,也让他清楚地知道,那时闻到的那缕暗香是什么。
医馆里的江公子,医得好别人,却医不好自己,身子骨贫弱,往往一场秋风落下,就要在榻上躺个几天。
他常年服药,在药渣子里泡出一股无论如何也洗不去的药味,以阿九浅薄的医术观察,他恐怕……寿数不会多长。
今日医馆冷清,萧先生不在,江岁寒自己出去采药了,一早就出门,快中午了还没回来。
阿九像往常那样,劈柴生火,早早备好午饭,左等右等等不回来他,实在心焦,就抱着把扫帚在医馆门前打扫,这样江岁寒回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能看到了。
阿九垂着眼,不去在意来往路人那些目光。
他曾是鲛人奴,受尽凌辱,若非那一脸可怖的刀疤,定会沦为以色侍人的玩物,所以,当那些或艳羡,或倾慕,或挑逗的视线看过来时,他不会觉得欣喜,只会觉得恶心。
直到,一双绣工精致的锦靴停在身前,正踩在他要扫的一抔落叶上。
“麻烦让一让。”阿九扶着扫帚,眼帘未抬。
那双锦靴没有移开,任由竹条弄污自己,岿然不动。
阿九垂着的眸子冷了冷。
这些天,不是没有人对他做出过轻佻的举动,甚至有色心迷了眼的,直接动手动脚,邀他去附近酒楼喝上一杯。
可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他从黑水村出来的,拳脚功夫非常利落,那些无不色眯眯地来,最后灰溜溜地滚。
“劳驾,我正在扫地,阁下能否高抬贵脚?”阿九压抑怒火,故意加重了措辞。
对方还是无动于衷,不光不动,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声。
阿九忍无可忍,转身欲走,没迈出两步,那人就瞬移到了他面前。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冷冷抬眸,可在视线落到对方眼眸的那一瞬间,脑袋嗡一声炸开了!
“小公子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