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会永远活在有些?人?的心里。”裴喻缓缓抬眸,疲惫的眼中露出些?精光,“你猜她看见我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想起我和她的八年?”
温慎眼中立即起了血丝,长袖下的手也握成了拳,裴喻只是瞥了一眼,又笑:“三十?而立了,温大人?,为?何还为?了一小女子?这样沉不住气?她其实心里从来没有过我。”
他顿了顿,捧腹又笑又咳:“不过,你信吗?哈哈哈哈哈…咳!咳!”
“你不信,你太在意?她了。”他接着说,“不怪大人?,大人?年幼失怙,漂浮不定,好不容易在县主这儿生了根有了家,可?惜没多久又没了,也是怪可?怜的。
若是自愿的就罢了,若是被强迫也可?以一笔勾销,可?偏偏她是在被逼迫中,因为?你一日日沦陷朝我靠近。
你无法责怪她,也无法原谅她,你只能痛苦。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她每次看到你时都会想起我,正?如看见我时会想起你,可?惜温大人?气量小,无法容忍自己身上?有别?人?的影子?。
唉,真可?怜啊。”
“阁下倒是幸运得多,圣上?仁慈,并?未牵连整个裴家,想必此时令堂正?高高兴兴与令弟一同前往流放之地。”他脸上?并?无讥讽嘲笑之意?,平静得如湖面一般。
却轮到裴喻脸色骤变,没人?见过玉面公子?如此扭曲的一面。
可?温慎仍旧是淡淡的,只道:“裴大人?与在下年龄相仿,不也因年少之事耿耿于怀吗?”
他只留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去,任由背后裴喻如何用言语挑拨刺激,也再未回头。
宫门?外,杜宇和付同一起来接他。
“大人?终于是没事了,这些?天?都快把我给急死了。”
“我也是,我也是。”
杜宇从徐州回来知晓温慎被关后,便奔前走?后去寻一些?从前的熟人?。付同得知消息也赶来京城,两人?听谢溪行的安排,这才张罗着去寻百姓请愿,好在现下是无事了。
“以前总想着要来京城,如今看来,偏僻之地也有偏僻之地的好处。”付同忍不住感叹。
杜宇在一旁应和:“是啊是啊,去幽州也挺好的,听说那边水草丰茂,牛羊成群,也是个好去处。”
两人?说着,已近府门?,突然?瞧见门?口蹲着月妩。
这一回,谁都没有再出口讥讽。
付同低声朝马车内道:“大人?,县主来了。”
温慎未下马车,只轻轻应了一声,未说许人?进门?,也未说不许人?进门?。
付同见状,又补充一句:“带着行李来的。”
“你去开门?迎她吧。”温慎淡淡道。
“是。”付同当即跳下车,朝门?口跑去,“县主里头请。”
月妩一早就瞧见他们了,这会儿得了话,脸上?才有一些?笑意?,看着马车车窗问:“温慎在车里吗?”
“在的。”
“那我去接他!”她跑过去,挡住了马车前行,笑着朝里头喊,“温慎,你不下车吗?”
车厢里没有回答,不过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车帘,那手消瘦惨白,上?头的筋脉和细小伤痕清晰可?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