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吱长吐了一口气,灵体变得有些重影,这个一招乃是南山一脉压箱底的杀术,耗费的不能再生的灵魂之力,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用的,想不到一个剔掉魔骨的残废凶兽,还如此难缠。
好在……终于解决了。
虽然饕餮和当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且人味太重看着有点不着四六,但毕竟是四凶之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灵体应该是很补很肥美的,子穰哥吃了,应该会大有进益。
也能更快回到她身边了。
她晃了一下,稳住能力,想要将灵力凝聚起来,把新食材炼化一番,却见痴痴峰上居然爬上来一个人,魏八锦脸色有点难看,身上却整整齐齐的,拍干净自己的手,朝她笑了笑,“山精小姐,未免小看我。”
那些青色能力,被他扯了个稀烂,破布一样丢在脚边。
魏八锦压住已经到喉咙口的两声咳嗽,刚刚那些东西就像是朝他泼硫酸,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说不定就要变成一缕烟了。
他暗叹一声,看来没了魔骨,也有坏处,谁都把他当唐僧肉了,都想来啃一口。
安吱皱起眉头,嘴巴却笑了起来,“真不愧是饕餮,废物一个了,还这么能蹦哒,要不是有他相助,我恐怕还真赢不过你。”
魏八锦:“他?他是谁?”
安吱没有再说话,不知道从自己的哪一片鳞片里面,掏出来一个小东西,看起来是朵花。
忘忧花。
这东西魏八锦并不陌生,忘忧花和彼岸花一样,都是开在几界之间的边境花,它一身素白,连同茎叶、根须,都是最纯净的白色,生长在西北极山之巅,九十九年才开落一次。
它无毒无害,保存了人心底最深沉的眷恋,除了喜欢记故事,没有别的特质,安吱突然把它拿出来,他不由得有些不明所以。
忘忧花悬在空中,白白嫩嫩的,看上去有一点乖,魏八锦开始预备她一扔过来,就把它捏碎的,但一眼看过去,竟然鬼使神差的怔住了。
他手指打颤,轻轻地托住了那朵花,连有人在身后拽他的衣服都没感觉到。
魏八锦好像听到它在说话,让他闭上眼睛,说该睡觉了,明天再玩,再耍赖就没有糖葫芦吃啦,声音轻柔和缓,带一点笑意,于是他听话地闭上了眼睑……
忘忧花的根系慢慢浮现出一道红痕。
【芜荒,“它”生万物,各有各的使命,是你的抵赖不掉,不是你的,你也承受不来。这块命轨已经在这里立了九万八千年,世间一切皆绕其运转,从未出错,你以为你可以改了它吗?】
谁?是谁在说话?
【对抗“它”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槐江地动,百兽将出,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