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元卿闻言诧异不已,仔细去瞧,只见除了瞳色不一样,竟一时没看出分别,卓嫣因而道:“难道那个太阳星君,天行的首领……所谓颜子的师父,是……是你么?”
那三人神色惊异,女尼轻扫几人一眼,淡淡道:“二世之前,颜唯礼初初学艺,曾经拜在我门下几日,我那时投身是个男子,从此他一直也喊我做师父。”
雪元卿不可置信道:“你显出原身,那阿月呢……你把阿月如何了?”
女尼道:“雪元卿,你和阿月不过都是一道投影,你是羲和九重天上灵力所做的影子,她是我下凡历劫今世的肉胎凡影,只是仙魔结界不允许我真身显入凡间,我只能寄存在她元神最深处历经世间劫难完成修行。”顿了顿,平静的诉说道:“眼下所处的灾劫太大,靠净月这道影子怕是不能渡过,我怜红尘众生痴傻弱小,所以集结了从前几世中与我命轮牵扯的修真强者,抵御灭世之灾,净月被那咒语反噬,已经寂灭在我的灵海之中。”
雪元卿眸中泛出泪来,忽而领悟这一切道:“原来如此,这都是你要害她性命……”
女尼无悲无喜摇摇头道:“净月本就是我一道灵魂碎片投影而成,他日便是她飞升上界,对我来说不过是大梦初醒,她亦会不复存在。她对你的情爱只是她今生所历最后一劫,如今缘分尽了,我提前归位,在下界阻止灾劫,你亦不必哀伤。”
雪元卿似无法接受这事实,却是卓嫣心中愤恨难捱道:“你口称救世,难道为了救世就要伤害我父亲性命,灭我卓家满门?!不过都是假仁假义!”
那金莲瞧她面容却道:“三千年前佛祖将我种于莲池,我在兜率天上听诸天神佛讲经度化为人,五百年前因为一次机缘下界历难,这五百年中历经人间沧桑,使知若要救人难免会有牺牲,以卓家性命换得中神州如今安定,减少人间丧乱形成煞气,避免煞气扰乱天网推迟了天魔降世,是万年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好结局。”
岚祯却道:“经管如此,那天魔迟早降世,你不思阻止真魔,只找些替罪羊补漏算什么救世!”
那女尼不过道:“天魔之事,非是尔等所想那般简单,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们肉胎凡俗不懂也罢。”言罢,却只是道:“岚祯,我且问你,即便你和雪元卿千方百计阻止了天魔降世,但是每到凡间战火动荡,煞气聚集,天魔仍有降世可能,蚩尤的精魂就在天网之中,那些妖族亦蠢蠢欲动不肯放弃撕裂天网得到力量……如此一来,一次又一次,你不过肉胎凡俗,救得了一次,之后也次次去救吗?”
岚祯欲答话,雪元卿持剑道:“你想一劳永逸除去天魔,可你忘了,天下是天下人的事,我辈做好我辈的事,即便我牺牲,自有后来者接了这精神除魔卫道。而你如此做法,则会叫世人变为笼中之鸟,无法反思己过,这样的平静并非长久之计。”
金莲瞧她模样,淡淡叹息,低声道:“雪元卿,你便没想过,没有后来人了吗?”
雪元卿闻言道:“没有便没有,相信天道自有安排。”
金莲摇摇头便不多说,手中幻化出金色光芒,从中显出四个小小金轮,东西南北分列四方,那金轮不断震颤,似在融合,金莲因而道:“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佛祖来时手握此轮,穿梭三千大世界无碍,怜六道众生悲悯,慈航普度,善男信女心中呼救,则即刻能应声救苦。“
卓嫣观望道:“是十方经轮,传说拥有十方不但有强大的力量,还会有穿梭三千世界的能力。”
一股通天彻地的灵能汇聚,四下忽而风起云涌,金莲将那金轮完全拼合不过顷刻,身上金光浮动,背后浮出一个卍字金轮的玄光,眼眸平静慈悲望着在场诸人道:“为了永久阻止天魔降世,本座需要诸位的神器一用,这便交还于我吧。”
雪元卿目中泪水未干,难以原谅道:“你想要神器不可能,可你要把阿月还来!”
金莲却道:“我本无意伤人,既然如此,只能动手一试。”
岚祯持剑而立,一身雷光腾起,身体发出丝丝电弧挥手一剑斩出强大的剑风攻去,但见大地撕裂,山石崩坏,新太虚威力更胜惊邪十倍,但那金莲忽而从所立之处凭空消失,不见了身影。
岚祯心中一惊,神念去探,竟瞧不出她躲在何处,待要再寻,身侧三寸之处拳风递到,岚祯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打的岚祯往后飞去,雪元卿见状飞身去拦,将她接在怀中,抬头看那金莲道:“这是十方的异能,无距现身在任何地方,难道封魔之地无法动用灵力,你还能发动十方?”
金莲立在原地,看着她道:“你与凤虚融合,可以得到涅槃之身,除了砍下你头颅,伤势都能尽快愈合,此地无法对外释放灵力,但我与十方融合,得到无距之身,运用体内灵力对内释放,我可以让自己在这里亦不在这里,我可以存在此世任何地方,只需脑中能够想到。”
岚祯撑着起来,身体涌动着惊雷的力量道:“这又如何,咱们并不怕你。”
待欲再说,雪元卿凝望着卓嫣道:“卓嫣躲开!被她捉住,她可以直接带你回凤鸣山,那里必定布下厉害束缚咒!”
她心念如电,金莲淡淡道:“竟还不蠢,又有何用。”
卓嫣闻言欲走,身后已有金莲身影,岚祯急速前去阻拦,那金莲已然抓着了卓嫣胳膊,开口道:“你师父在等你,你需修好数君的玲珑心,河图洛书才能重新启动。”
卓嫣挥手一掌要将她打开,力量到处打了个空,自己眼前一黑,二人凭空消失。
岚祯站在山头,四下熔岩涌动,竟不见任何人影。
“卓嫣!”岚祯喊出声,四下空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