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沉稳?晏怀洲那个锦衣纨绔、饫甘餍肥的败家子?
岑小姐回家后,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个火爆性子,当即又奔向晏家,赖在晏怀洲身边不走了——她倒要看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是吃错了什么药!
这一跟便是七年。
她惊讶地发现,晏怀洲完全变了。小时候流着鼻涕往她头上扔蟑螂的臭小孩、在青楼一掷千金的浪荡少爷全然不见了,晏怀洲像是一个她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他忙碌而疲惫,勤劳而谦恭,一头扎进生意里,跑遍了大江南北。他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为人处事面面俱到,随时笑得如沐春风。
只有岑俪知道,这些都是壳,把一个本该不羁放纵的人束缚在了中间。
“表妹。”
晏怀洲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意识:“我说过此生无意娶妻,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再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岑俪抿了抿朱红的唇,声音清亮:“你无意娶妻,我却只想嫁于你,你当如何?我已经三十三了,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不要我,让我怎么办?”
“你若是不愿嫁人,也无妨。晏家可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我不缺钱。”岑俪反驳,骄傲地昂起脖子,“你不用可怜我。你也别想逃脱,我认识你也快三十年了,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更适合你吗?”
“我不急。”
岑俪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唇边带着势在必得的笑,转身离去。青裙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
过完年,到了正月底,晏怀洲便又出发了。
途经某个州府,他落脚下榻了一夜。第二日照常去当地的甜香阁视察。
他喜欢在楼上看来来往往的顾客,听顾客夸赞甜品的味道,一句不经意的夸赞便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他在对面的茶楼倚着窗,喝着茶,沐浴着阳光看着顾客进出,唇边浮起温暖的笑。
突然,端杯的手僵在空中,唇边的笑也僵住,他整个人僵住了——
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他闭着眼睛都能认出的人。
他曾经爱而不得,至今无法释怀的人。
柳絮飞舞,那人笑着伸手,捡去身旁人肩上的一朵絮绒。笑得如春日暖阳,眼角眉梢都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