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犹豫了一下便跟他过去,昨夜老爷喝了许多酒,他确实放心不下。
走之前晏怀洲又叫住了他,踌躇片刻后道:“好好照顾他,我晚上……”
“……罢了。”
对方肯定不会见他。
入夜,秦时行放下书,叹了口气。
书房临近院门,靠着街,墙外的脚步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好几天了,每日从晚饭过后到睡觉前,这脚步声都在他院外响着。
沉重,踌躇,万般纠结,怀着无限心事。
偏偏一次也没敲门。
想也知道是谁。
秦时行叫来秦海:“去把晏大人请进来。”
晏怀洲正失魂落魄地踱着步,每走一步,都恨不能马上去敲门,问个清楚。可理智却告诉他,对方不会回答他,甚至不会见他。便只能继续沮丧地走着,殊不知夜已经深了。
听到对方请他进去,他以为自己做梦了。
书房里,秦时行脸上并没有燕饮醉酒的憔悴,也看不出多少颓废,要极熟悉他的人,才能从那平淡无波的眸子里,看出一丝掩藏极深的惫态。
“晏大人喜欢夜游?”
晏怀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羞愧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敢情他在外面一走好几个时辰,二两都听得到?!
对啊,只隔了一堵墙……
太丢脸了……
“我就是、就是担心你……”
秦时行给他斟了杯茶:“问吧。”
“啊……啊?”晏怀洲呆住了。
秦时行没有看他,低头喝了口茶。
反应过来的晏怀洲瞪大了眼睛,踌躇许久后开口:“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舅舅认识?”
秦时行放下茶盏,抬起眼眸:“是。”
果然。
晏怀洲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好奇和疑惑,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彻彻底底了解一个人。
为什么每年春节独自买醉,为什么隐姓埋名,来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他喜欢过的人是谁,发生了什么矛盾……
桩桩件件,全堵在心口,他却一件也问不出。
他口口声声说着爱是不问身份地位,说着喜欢的前提是尊重,可他却像个变态的偷窥狂一样,想窥察对方的点点滴滴。
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