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秦时行说:“放心,不会连累你。”
汪尧又打了个哆嗦,他得罪不起皇上,难道就得罪得起王爷吗?
王爵仍在,王爷依然是那个王爷。
江南路总督,封疆大吏,何等风光,若非王爷的提拔,他绝对坐不到这个位置。
况且以皇上对王爷的感情,要发现王爷还活着,恩宠会只增不减。
汪尧有苦难言,诚恳道:“有什么是下官能帮上忙的,王爷尽管提。”
秦时行想起一茬:“几天前有桩抛尸案,报到州府一级了,你可有耳闻?”
汪尧一惊,小心翼翼问道:“是,下官知道。王爷难道牵扯其中?”
“略有牵扯,此事断在凶手那一环节即可,切勿深追。”
“是,下官会亲自督办。”
脚步声从内室传来,秦时行轻声道:“别让他知道。”
晏怀洲拿了好茶返回,见两人隔案而坐,似是相谈甚欢,心里越发高兴,笑问道:“舅舅,我没说错吧,二两学识深厚,什么都懂。”
汪尧赔笑道:“是,是,那是当然,秦公子一表人才,芝兰玉树,学富五车,腹有诗书气自华,下……我自愧弗如。”
秦时行:“……”
大可不必。
晏怀洲比自己被夸还高兴,趁机道:“舅舅,您不知道吧,他还开了一家甜品店,甜品的样式都是他自创的,样样都很精致。您……嘿嘿,帮着宣传宣传嘛,要是能开遍江南,开到全国,也算是您的政绩嘛。”
汪尧忙道:“那是自然,王……秦公子独创的店,必是精品。我明日就给秦公子题个匾。”
“……”秦时行听着这两位一个劲捧自己,放下茶盏,无奈道,“晏大人,别抬举我了。”
“你本来就值得。”
吃了饭,秦时行便告辞离去。晏怀洲没有多留,送他到隔壁门口,劝他少喝酒,多出去转转,别总闷在屋里。
汪尧见自己这傻侄子回来后还一直痴笑,人都走了好久还没回神。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劝道:“怀洲啊,你是追不到他的,放弃吧,别浪费时间了。”
晏怀洲不乐意了:“为什么?您不是也很喜欢他吗?”
汪尧万不敢透露他的身份,只避重就轻道:“这秦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流落此地,身上必有故事。你了解他吗?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喜欢又怎么会有结果呢?”
听闻此话,晏怀洲略微沮丧,但他在秦时行这里受过太多挫折和打击,很快就恢复了乐观:“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三年不行,我就等五年,十年,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
他不会的。
汪尧这句话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那年的江南,除夕的夜市,王爷为皇上戴上玉石,那一低头的温柔,他平生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