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为皇上分忧解难,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病倒。
回到府里,浑身湿透,夫人忙张罗着让他换衣服。
黄章恍若未闻,走进书房锁上门,打开桌案上的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诏书和铁券丹书。
他盯着这两样东西,眼里的茫然渐渐散了,变作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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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行睡到中午才醒,却还躺着不肯起床。
他抬手挡住阳光,又想起了昨夜那个梦。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是因为和别人同睡一室,他潜意识里觉得愧疚吗?
可他为什么要愧疚,他都已经快忘了,不是吗。
手指摸到枕下,他把玉佩拿出来,细细端详。
玉佩青透水润,许是因为反复摩挲,上面的齿痕淡了许多。
他盯着中间那个字许久,突然心生烦闷,拉开床头最下层的抽屉,把玉佩扔了进去。
哐当一声,他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穿衣。
吃过午饭,秦时行端着茶去书房,书上的字却像跟他作对,怎么也看不进去。
想写点东西,脑子却像锈住,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墨还把之前的稿子给泅湿了。
他放下笔,去院子里侍弄花草,却不小心掰断了一根新长的枝。
秦海胆战心惊地跟着他:“那是老爷好不容易才养活的,这一断怕是活不了了。”
秦时行把断枝往地上一扔:“都是命!”
他回到卧房,心浮气躁地来回踱步,终究是没忍住,打开床头的抽屉,把那块玉佩重新拿了出来。
边角碎了一点,他捻起那块米粒大小的碎渣,沉声道:“秦海!”
秦海一直提心吊胆地注意着他,闻言立刻进来。
秦时行深吸了口气:“县上有没有修补玉石的店?”
秦海了然:“西头有一家,老爷要补什么,小的现在过去。”
“你去把人请过来,要手艺最好的。若是不愿过来,多加钱便是。”
秦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位老师傅过来。
老师傅手艺不错,一个时辰后,玉佩恢复如初,几乎看不出碎过的痕迹。
老师傅问道:“这玉佩水头极好,质量极佳,只是上面这……是齿痕吗?有点影响成色,用不用小老头修复一下?保证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不用了。”秦时行接过玉佩,吩咐秦海,“付一百两酬金。”
“哎哟哎哟,折煞老夫了!”那老师傅吓了一跳,“不过是个微小的瑕疵,加上路途费,给五两银子就够了。”
秦时行坚持,老师傅一脸惶恐地离开了。
直到回到店里,老师傅仍然没反应过来,他咕哝道:“这位公子是……人傻钱多?”
到了腊月二十三,秦时行依然没有出门。他心情不好,整日喝得醉醺醺的,躲在书房里看书,一天过去,甚至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