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行想到那晚,他说了重话,晏怀洲应该是彻底伤心了。
他微微一笑:“他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未关紧的院门被重重撞开,晏怀洲一脸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秦时行:“……”
他刚说什么来着?
晏怀洲不知是怎么了,神情恍惚,还差点被门槛绊了。
秦海过去扶他到桌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秦时行问:“晏大人怎么了?”
晏怀洲恍若未闻,抖抖索索地端着茶喝了半晌。
突然,他把茶杯一放,抓住秦时行,惊慌道:“二两,我摊上大事了!”
秦时行皱眉,大事?杀人越货?放火烧山?什么事能让晏家小公子觉得是大事?
晏怀洲语带哭腔:“三天前,村北褚猎户报案,在山林发现一具女尸!”
“……”秦时行抽回手,“既是报案,晏大人按流程查案即可,这算什么大事?”
“可是,可是……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啊!”
揽月县就是个偏僻小县城,民风淳朴,路不拾遗。
一年到头最大的事就是谁家丢头牛,谁家少只鸡,没想到竟出了命案。
晏怀洲:“乡亲们都那么善良,谁会去干杀人这种事情?会不会连累我家里……要是查不出真相,让我抵命怎么办?”
秦时行总算明白他在怕什么了,好笑道:“晏大人想多了,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被治个办案不力,罚点俸禄。天下案子那么多,又不是桩桩件件都能侦破,要按晏大人所说,岂不是各级衙门负责审案的都要被砍头?”
晏怀洲总算镇定了些,又问道:“查案子……怎么查?我不会查案啊。”
遇到秦时行之前他只会花天酒地,遇到秦时行后他只会讨人欢心,乡亲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矛盾他自己掏腰包解决,哪里会什么查案!
上回跟着牛粪找到牛,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秦时行问:“近来县里可有人报失踪?”
晏怀洲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就更简单了。”秦时行给他分析,“无人失踪,说明死者非本县人,极有可能是杀人抛尸。晏大人只需带着仵作前往第一现场……就是发现尸体的地点,若能确认非本县人,涉及跨县域作案,可以报至上一级衙门,让上级衙门派人处理即可,晏大人这边只需协助。”
听他条分缕析,晏怀洲有了些头绪,也不那么慌了。
心里却有些疑惑,二两为什么这么熟悉流程,他之前也做过官吗?
晏怀洲踌躇了片刻:“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他不想在二两面前承认他害怕,但他是真的怕啊!
他虽然花天酒地,但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也只是厨房杀猪,哪里见过尸体!
不但要见尸体,还要分析破案,想想都可怕。
秦时行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