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大多数官员在今上登基之时便在朝为官,十二年过去,皇上从八岁长到二十岁,总算是成年了,百官都颇为高兴,有一种自家养的大白菜丰收的喜悦。而皇上亲政以来展露的手腕和勤勉,又让百官喜上加喜。
在庄严肃穆的乐声中,秦时行从礼部尚书手中接过白玉镶金十二旒冕冠,小心翼翼地为皇上戴上。
按照礼仪,皇上应目不斜视,但他却偏过头看着秦时行。
还是那样的眼神,复杂又难过。
秦时行搞不懂,他昨夜把人带出去哄了一晚,怎么还更难过了。烟花,虎符,蛋糕,交杯酒,桩桩件件都应该是皇上喜欢的东西呀。
那是冠礼太繁杂,累着了?
场合太肃穆,百官都盯着,秦时行借着整理冠上的流苏,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哄了一句:“乖。”
第50章争吵
冠礼进行了大半天,百官都被折腾出了一身汗,皇上更是换了好几套衣服,总算在天蒙蒙黑时结束了。
皇上回寝宫换常服,略歇一歇便要继续参加生辰宴。
大半天滴水未进,还要保持仪态,周唯谨着实是累着了,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秦时行给他喂水,又喂了块糕点,周唯谨睁开眼看他:“王爷几时动身?”
“明晨。”
说到这里,秦时行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解药,多做了些,以备不时之需。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周唯谨接过打开,满满一瓶。
明明每月只需一颗,给他这么多,为什么。
“王府里的崔大夫了解此毒,若有什么不适,或者解药出了什么问题,可以宣他进宫询问。”
周唯谨握着瓷瓶的手骨节泛白,嘴唇也彻底褪去血色。
为什么要急着安排这些,不是答应了回来陪他过年吗,果然还是哄他的吗?
一瞬间,他想召来禁军把王爷抓起来关在他身边,他如今手握虎符,大权在握,只要他一声令下,王爷就别想去北境。
可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他误会了王爷呢?哪怕只剩一丝微末的希望,他也不愿和王爷撕破脸。
他真是卑微。
周唯谨面无表情,手一松,瓷瓶碎裂,解药落了满地。
在秦时行惊愕的目光中,他说:“别想这样打发我。”
相较于白天的庄严肃穆,晚间的生辰宴便随意和热闹了许多,百官饿了大半天,顾不上维持矜持,大快朵颐。
眼尖的官员发现,换了黑色素袍的皇上孤身独坐御台,对于百官的敬酒来者不拒。
这种场合,敬酒的人多,天子是不需要满杯的,只需微抿一口或者以茶代酒即可。可皇上竟每次都斟满干掉,一杯接一杯。
酒过三巡,百官发现了,皇上似乎心情不好在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