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行给他披上厚披风,送上马车,又往马车上垫了软垫,问道:“要送皇上回宫吗?”
“不用,没那么娇贵。”
“那皇上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进宫看皇上。”秦时行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要是身子不舒服,派人来找我。”
周唯谨低低地应了一声。
马车缓缓驶出,转过街角停下,一个人影掀帘而上,车轮又滚滚转动起来。
来人自然是黄章。
周唯谨看他的神色,指尖不露声色地捏紧了腰间的玉佩,声音却很平静:“如何?”
黄章依然处在震惊与骇然中,他嘴唇动了动,思绪又回到了刚才……
……
……
秦海吸入了芳逻香,神志不清地坐到了对面。
他按皇上之前的吩咐,问道:“王爷如今身在何方?”
他这么问,实则心里不解,这是什么问题,王爷自然在王府。
哪知秦海却如提线木偶似的,一板一眼道:“王爷已经遇刺身亡了。”
他惊疑不定,反驳道:“胡说!王爷昨日还在上朝,怎会遇刺身亡?”
秦海:“七月末,王爷遇刺,当晚就身亡了。”
“但王爷明明还活着。”
“小的在床边守了一晚,王爷子时断了呼吸,身体凉了。天快亮时又醒了过来。”
黄章厉声道:“如实回答!讲什么鬼故事。”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秦海声音木讷,“但醒过来的人已经不是王爷了。”
“你如何得知?!”
“小人跟了王爷十五年,自然了解王爷脾气秉性。”
“那醒来的人是谁?”
“小人不知。”
“那你为何不报官?”
“小人只有王爷一个亲人。”
黄章压根不信这等怪力乱神之说,但看着秦海目无焦距的讷讷模样,他却又动摇了。
芳逻之下,不可能说假话。
可是,这怎么可能?
……
……
马车内,周唯谨垂眸盯着地面,久久不语。
他其实早已相信了,今日这番本就不是为了拷问,而是为了证实。
那日何方贵的话让他动摇了猜测,可直觉却执拗地一次次冒出来。
春猎之时,他布下的暗探反馈,何方贵射箭极准,骑射行步间隐有军人之姿。
这样的人,接受过特殊训练,能抵抗芳逻,似乎完全说得过去。
“皇上?”黄章担忧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