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了狱,怎么?还?是这么?从容不?迫。”景旭扬挑起了一侧眉梢,“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慌张的时候?”
牢房里的人盘膝而坐,脊梁挺拔,神色淡然,一身囚服整洁如新。
或许是因?为薛成璧在狱卒之间积恩极重又积威颇深,狱卒们没?有?苛待他,而是尽可能地给予他最好的待遇。
“我没?空听你废话。”薛成璧连眼皮都没?抬。
景旭扬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闻言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
“折子?我已经替你递上去了。过不?了几日,圣上定会发落了你那便宜爹一家?。轻则罢官抄家?,重则举家?流放,侯爵之位更不?可能肖想?了。”
正事没?谈几句,他又笑起来:“我顶着得罪人的风险,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用什么?答谢我?”
薛成璧睁开了眼。
“应该心怀感激的不?该是我,而是你和太子?。”
“怎么?说?”景旭扬道。
“薛二?爷是四皇子?在刑部的刀。”薛成璧淡淡道,“毁掉了这柄刀,往后太子?党在刑部办事将一路坦途。”
“不?错。”景旭扬拊掌,“他的手伸得太长了,和四皇子?结党营私就罢了,还?替四皇子?在狱里解决了几个?政敌……但他做得太干净了,我们找不?到证据。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些人证物证的?”
“我没?兴趣告诉你。”薛成璧道。
“好吧,那我不?问。”景旭扬笑道,“从这个?层面来说,你我的确是互利互惠,两不?相欠。”
“不?过乡试算我欠你的。”他稍微肃了脸色,“荐卷我看过了,我欠你一个?解元。那件事不?是我的授意。”
薛成璧颔首,表示这事他知道。
气氛略微放松,景旭扬和他闲聊起来:“说起乡试——你还?和周瑭作了约定吧?说好了要三元及第。”
薛成璧沉默了片刻。
“我还?会回来。答应他的,我绝不?食言。”
提起周瑭,他神色郑重,和方才的敷衍了事完全不?一样。
察觉到这一点,景旭扬的笑容顿时有?些意味深长。
他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揶揄:“好在薛二?爷自作聪明?,急着分了家?,否则免不?了连累了你的周妹妹。这也算是幸事。”
薛成璧没?说话。
“……不?是运气?”景旭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该不?会,连分家?也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薛成璧不?置可否。
景旭扬再次“啧”了一声。
“你自己倒是摘得干净,可怜我们太子?殿下,主动说要保你,得了圣上好一顿臭骂。”
“圣上对回鹘一族有?多恨你也是知道的,殿下为了你在殿前?长跪不?起,而圣上最厌他这一点——太重情义,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