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箱子外边因有宫人打扫没落灰,但却也常年无人打开了。
钟离笙在微弱的月光下在里面翻找,也终于,在一堆发霉的信中发现了想找的那一封。
信封外边没有落款,可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字,遒劲有力,除了父亲之外,无人能写出这般的字体。
她正欲打开,门外传出了声响,开信的手却抖了抖,整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钟离笙亲眼看见一个影子一点点靠近门,然后停住,抬手推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
“谁在那?!”
宫里巡逻的侍卫发现来了!!
钟离笙根本不敢出声,红青绕道珠帘后,打算在他们进来之时动手。可意外发生了,那个站在门外的黑影引开了大部分侍卫,只留下两个人守着,叫醒门外晕倒的人。
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钟离笙将箱子保持原样地放回原处,无人会发现议政殿少了这么一封信的。追逐的声音跑远后,她站起身,给红青使了一个眼色。红青点头,犹如鬼魅一般闪出门,只听见啊啊两声后,红青再次打开门,钟离笙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议政殿,钟离笙刻意朝着湖心殿的反方向走,看见一条岔路就拐进一条,装作不认识宫里的路,直到遇见端着食盘准备前往湖心殿的宫人,她才跟着前往。
路上,她只觉得怀中的那封信烫极了,半刻都呆不住,只想赶快出来让她一睹真容。
终于,到了湖岸,宫人们将食物般上船,由专门负责的人运过去。钟离笙要乘坐的与他们的不同,要去到另一边。
于是她脱离了人群,与红青肚子在昏暗的小道上走,头顶是一排排柳树,柳枝垂下,风吹过时,偶尔还会扫到她的发髻。
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下,低着头,似乎还未从适才的惊险中回过神,忐忑道:“红青,有人跟着我们吗?”
红青:“没有,一路上我的都有注意。”
闻声,钟离笙呼了口气,咬下唇从怀中拿出那封边角发霉的书信,将里面已经发黄的纸抽出来,颇有些希冀地打开。
可当她看清信中的内容时,愣住了。
这只是一封平平无奇的——奏报。钟家军的训练情况,钟家军边关的驻守情况,什么都说了,可却仿佛什么都没说。
钟离笙捏着信,滑稽地笑了一声。
前面的柳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此时,冷冷开口:“王妃,拿到想要的了吗?”
钟离笙掀眼,那人缓缓走入月色之中,又问了一遍:“王妃可拿到想要的?!”
钟离笙皱眉,“程泽?”
“若没有,王妃告诉我想要什么,我去拿。”
在钟离笙眼中,程泽是楚北川身边三人之中话最少,情绪波动最稳重之人,可此时,他却用一种趋近于怨恨地目光盯着她,像她犯了什么杀无赦的事。
但也是程泽的话,让她反应过来,适才为她们脱险的人正是程泽。对于他身边之人,她无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