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本来就有些饿了,吃了糖糕也不顶饱,这下也不再客气,用勺子舀了一个饱满的馄饨,吹了吹就胡乱咬下。
本想着会不会是马蹄之类的馅儿,一口下去,却咬到了满口的肉。流景讶然,抬头去看陶向晚,只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正一口接一口吃着自己碗里的。
流景有些纳闷,是小贩端错了吗?
殊不知刚才陶向晚出去那会儿,已经跟小贩说了将肉馅的端给流景,菜馅的端给自己。他知道流景不愿意让自己多花钱。
回村后,陶向晚去同村的人家里边买了些鸡崽,也好以后将下的蛋拿去卖,也算是有了另一份收入。
陶向晚还特意打了个鸡舍,里边铺满了干稻草,怕到时候倒春寒鸡崽会冻着。
地里的菜平日里不用多么地照顾,袁婶给的都是好养活又长得快的菜籽,因而陶向晚经了袁安河的介绍,去给村里的其他人家做短工。
本来那户人家不愿意要陶向晚,总觉得这小身子骨做不了什么事儿,付的又是同样的工钱,但耐不住陶向晚比村里的其他人都识字,而且人又老实不偷懒,便请了。
那户人家不远,鸡鸣后去就行,但为了省时多赚些钱,陶向晚中午也不回来,只带些干粮过去凑合着吃。
为了减轻陶向晚的负担,流景就照顾着家里,也会为了让陶向晚多睡一会儿,早早地起来准备饭。
这日鸡鸣之前天还没亮,流景便早早地点了灯开始和面。烙饼顶饱,而且放到中午也不会馊,是出门做工的汉子最适合的干粮。
流景熟练地将炒些笋干和辣子,再将饼从中间划开一个口子塞馅料。为了让陶向晚吃饱,流景特意多做了几个,馅料也塞得满满当当。
等午饭和早饭都做好,山间回荡着鸡鸣声时,陶向晚也醒了。
他本想着带些晒好的饼去就着水吃就行了,结果看到那几个烙饼和流景亮晶晶的眼睛时,心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我去了。”陶向晚离家前,这样和流景说了一声。
流景微微一笑,“嗯,注意安全,晚上做好菜等你回来。”
这会初阳升起,山雾弥漫着,将绿意隐藏在其中。一眼望过去,只觉轻云在和群山聊着什么密语。
陶向晚外出去做工,流景便在家喂鸡、摘菜、打扫院子,这些熟门熟路的事儿一下就做好了,他便琢磨着去山脚下那条溪里边洗些衣服。
这条溪水横贯着整个村,从山尖尖到山脚都流着,清澈无比。村人有些住在山腰,有些住在山尖尖,但他们绝不会在山脚以外的其他溪段洗衣裳。
村里人知道,中上游的溪水还要拿来喝呢,因而都自然地遵守着这些。
这日没什么人,只三四个不认识的女子在捶打衣裳,互相嬉闹着。流景也没走过去,走到另一边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