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凌疑的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只是低声“嗯”了一下。
而一直到夜晚,付凌疑还是没有缓过来,甚至还有点应激,他寸步不离地跟在徐应白身边,像守着猎物的豺狼虎豹,一有人靠近徐应白,他就会瞬间弓起脊背,手压在刀柄身上,一副蓄势待发,下一瞬就要与人撕咬的架势。
搞得来传信的小兵后背直冒冷汗,连头都不敢,压着脑袋跟徐应白汇报情况。
篝火熊熊燃起,传信兵说完话逃似的撒腿就跑。
徐应白苍白无色的脸被火光映得暖黄,他忍不住笑了,看向付凌疑温声道:“你吓到他了。”
付凌疑黑沉沉的眼眸看着徐应白,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会儿,缓缓将自己的手从刀柄上撤下来。
“咳咳……”徐应白轻咳着对付凌疑道,“凌疑,过来。”
付凌疑一听见徐应白咳嗽,顿时有些慌张,他慌乱地在徐应白身边半跪下来,将火添得更旺一些,顺手将那狐裘裹得更加严实。
徐应白顺势将头靠在付凌疑的肩膀上。
付凌疑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抬手搂住徐应白的肩膀。
徐应白极少这样。
他靠了一会儿,竟然累得睡过去了。
付凌疑不敢让他在外面遭风,小心地将人抱起来,送回营帐去。
军中算不得安静,徐应白睡得却沉,一路喧闹过来,竟然也没醒,可想而知是有多累。
付凌疑将人放回床上,盖了一层被子。
而后就半跪在徐应白床边不动了。
徐应白苍白的面容脆弱无比,呼吸极清浅,几乎让人感受不到,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断掉。
这样的人就应该养在锦绣堆里面,才稍稍让人放心。
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能将徐应白关起来,绑在自己身边就好了……付凌疑的脑海里突兀地冒出这一个想法,才冒出一个头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掐断了。
他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喉结上下滚动着。
疯子。
畜生。
徐应白不喜欢这样。
多好的人啊,怎么能关起来。
可是不关起来,碎掉了怎么办?
今天碎掉的是石像,那以后呢?
付凌疑眉心狠狠跳了一下,神情扭曲。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俯身靠近徐应白床边的手,用额头轻轻蹭徐应白的指节。